腰身,脚下又穿高底鞋子,将视觉线条拉长一些,好显得略瘦一点。
不过在桃华看来,蒋梅华的肤色仍旧晦暗无光,可见身体当初因为小产和忧虑所导致的损伤始终不曾恢复,单用脂粉去盖根本没用。且这些脂粉既匀且白,里头怕是添加了铅粉,若长期用下去,开始还显得白净,到后头斑点只会更多更深,说个饮鸩止渴也差不多了。
“大姐姐还是少用些脂粉的好。”桃华看看蒋梅华身上头上的穿戴都十分体面,到底还是说了一句。总归是占用了蒋桃华的身体,对有些血缘关系的人尽到一句话的责任,她还是可以的。
蒋梅华如今最不喜欢人说她脂粉用得多。从前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也最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却嫌脂粉污颜色”之类的诗句,然而如今已经完全不可能“淡扫蛾眉朝至尊”,于是对自己的妆容就格外敏感些。
然而这话出自桃华之口,意思就两样了。蒋梅华还不至于利害都不分,虽然心里不快,还是堆着笑问道:“妹妹是觉得这脂粉不好?”
“这种脂粉,用多了只怕更伤肌肤。”桃华简单地说,抬脚就往宫外走。
蒋梅华吓了一跳。从前在蒋家,蒋老太爷是不许孙女们用脂粉的,那时候她以为祖父就是崇尚节俭朴素之风罢了,并不知脂粉还有这样那样的坏处。此刻听桃华说了,才有些紧张:“这,这都是宫里内造的,不会罢……”
桃华并不多说。她的话已经讲过了,蒋梅华信不信就是蒋梅华自己的事了,她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跟她辩驳。
“妹妹且留一步,我有话跟妹妹说。”蒋梅华眼看桃华丝毫也没有停留的意思,连忙跟了上去。
桃华皱皱眉,放缓了脚步,却并没有停下:“大姐姐有什么事?”
“我得多谢妹妹。”蒋梅华先欠了欠身行了个礼,“父亲这些日子——都是得了妹妹照看。”
桃华一偏身避开了她:“大姐姐这话说得就岔了。大伯父是朝廷的官员,自然是为朝廷办事的,这事儿上有皇上下有吏部,与我并无什么关系。”
蒋钧此人虽然热衷宦途,但办起事来的确是肯扑得上去,也有些才干。种痘处的事如今他办得风生水起,真要说起来,在某些方面要比桃华自己办更来得顺利干练。若说他得这个差事是沾了桃华的光,那么他现在这个差事干得好,更多的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蒋梅华原也不是为了来细谈蒋钧的差事,不过是为了由此引起话题罢了,便将蒋钧放下,柔声道:“妹妹太客气了,就是我和杏华在宫里,也是靠了妹妹才更有体面。只是——”
桃华淡淡道:“大姐姐若是觉得不好说,不说也罢。”说个只是就没了下文,分明就是等着她去问,可惜她对蒋梅华并没太多好感,根本也不想听她说什么。
蒋梅华这下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我只是想到了杏华。妹妹也知道,我如今这样儿——也就到头了,将来就是……我这位份,日子也能过得。可杏华她不过是个宝林,若是不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怕是日后——只有去庙里青灯古佛过日子了。”
最后几句话她压得极低,因为这说的是皇帝死后的事儿,如今皇帝还活着呢,若叫人听见她说这个,还不当是在诅咒皇帝吗?
桃华从前虽然没什么业余生活,但也略看过一两本什么宫斗小说,知道皇帝驾崩之后,凡无子女的嫔妃,尤其是那些位份低的,都是在皇家寺庙里过后半辈子的命。这听起来的确十分可悲,然而蒋杏华是自愿入宫,若说从来没想到日后的事,那真是活该了。
“这是宫里的规矩,大姐姐若想改,得去求皇上。”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蒋梅华连连摆手,往前凑了凑:“杏华这丫头胆子小,如今又被王充容管着,我想帮她都不便。妹妹到底比我方便些,可否去见见她,也帮我劝她一两句。眼下看着好,却要将有时思无时,总得虑到日后……”
桃华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大姐姐糊涂了吧,皇上后宫的事,是我该说话的吗?”
“咱们是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蒋梅华连忙道,“何况杏华若是能得些体面,在宫里我们也能多少的帮妹妹一些。别的不说,打听个消息总是能行的。妹妹心里自然也明白,寿仙宫和凤仪宫,那心里对妹妹都是不怀好意的。若是我和杏华能帮上妹妹,岂不更好?”
她也是真没办法了。蒋杏华简直是烂泥糊不上墙,前头又有个王充容挡着,想从蒋杏华那里下手是不成了。可若是桃华肯提携蒋杏华一把——并不是真让她去找蒋杏华,而是在皇帝面前稍稍提一句,蒋杏华就有机会了——若是生下个一儿半女,她不是日后也有靠了吗?
“真是多谢大姐姐了。”桃华转头冲蒋梅华笑了笑,“只是宫里有规矩,大姐姐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必为我费心。”
“妹妹——”蒋梅华话还没说完,桃华已经拔脚就走。她身材高挑,步子又大,几步就把蒋梅华甩在了后头。
蒋梅华脚下穿着高底的鞋子,走起路来倒是风摆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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