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气就散得差不多了,从净房出来,便对桃华笑道:“岳父今日高兴。”
桃华也洗漱过了,坐在妆台前梳头发,闻言也回眸一笑:“爹爹不大会喝酒,你偏灌他。”
沈数笑嘻嘻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一脸无辜地道:“哪里是我灌的,岳父大人说要喝,我自然只有奉陪的。”
他一边说,一边替桃华梳发,可是梳到后颈那里,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薄荷在外屋正收拾东西,听见屋里的动静脸上不由得一红,扯了桔梗儿就溜去了耳房。说起来自从桃华嫁过去,这几个月都过着夫妻二人各自忙碌的日子,这会儿也该亲热亲热了。
所谓小别胜新婚。沈数和桃华既是新婚,又是好几个月时而小别,时而人在眼前却看得见没时间吃,这会儿终于得了机会,一把火烧起来就没那么容易灭了。
桔梗儿到底年纪小些,到现在也还是半懂不懂的,还竖着耳朵去听正房的动静,唯恐桃华要人伺候的时候听不到,被薄荷轻轻打了一巴掌:“听什么呢!这会儿没咱们的事儿,备着热水就是了。”
桔梗儿忍不住笑:“王爷和王妃这般好,我就放心了。”
薄荷失笑:“什么你就放心了,说得老气横秋,仿佛你多懂似的。”
桔梗儿摇头晃脑地道:“我别的不懂,就知道这次有人没跟着来,王妃心里高兴。”
薄荷也忍不住笑:“我看不是王妃高兴,是你高兴。”
桔梗儿把头一扭:“好像姐姐不高兴似的。”
“我当然高兴。”薄荷往后倚了一下,“没人在旁边盯着,谁不高兴。”听说王爷还托了定北侯夫人给她挑亲事,说不定王爷和王妃在京城住个一两年,再回去她都嫁人了,岂不清净?
桔梗儿托着腮道:“是啊,郡王府要跟咱们家里这样,那就好了。”
这话说得薄荷叹了口气,没吭声。说到底,沈数是个郡王,按制都是要有一位侧妃两个侍妾的,跟蒋锡这样的平头百姓可不一样。如今自然是好,可日后怎么样,这也不好说。
两人在耳房里坐了半晌,才听正房里要热水,水送进去没多久,就听到外头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喧闹之声,且声音还越来越大了。
“什么声音?”桃华眼皮子沉得像压了铅块,沐浴都是由沈数抱进抱出的,这会儿耳朵里隐约听见点动静,身上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半点都不想动。
沈数软玉温香抱满怀,实在也懒得动弹:“让薄荷她们去瞧瞧。”
“不大对劲儿——”桃华勉强睁开眼睛,“我家里按说不会这样的喧闹。”这会儿都已经半夜了,蒋家起居素有规律,这时候除了值夜的下人都该睡了,绝对不该有吵闹之声,除非是——进贼了?
“贼?”沈数眉毛一扬,翻身而起,“几名侍卫都在前院,若让贼进来,他们也不必做这侍卫了!”
不只桃华觉得不对劲,薄荷也是如此,不用人吩咐就出去看了,一会儿快步回来,也顾不得沈数还在屋里,贴着门边便道:“王妃,是老爷那边出了事!”
“爹怎么了?”桃华呼地坐起来,顾不得身上发酸,伸手就抓衣裳。
房里还有半支蜡烛燃着,烛光之下桃红色的被子掉下来一半,露出雪白的肩头,上头还印着点红红紫紫的痕迹。沈数干咳一声,拉过衣裳来给桃华披上:“仔细着凉,你慢些起来,我先去瞧瞧。”
“王爷——”薄荷有口难言,却又不能让他过去,“那个,老爷——还是王妃去看看吧,白果姐姐她……”
“白果又怎么了?”桃华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心里一紧,“难道她——”
事情还真跟桃华想的一样,等她到了正院的时候,正院的灯火已经全亮了起来,白果只穿着件小袄跪在院子中间,曹氏正在自己房里哭着咒天咒地,连声叫陈燕去身契匣子里找白果的身契,要把人卖了。
“娘,这里没有——”陈燕翻了两遍,都没找到白果的身契。
“怎么会!”曹氏睁大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还在你姐姐手里?这是,这是——”是桃华也有这个意思?
蒋锡身上酒气未散,阴沉着脸坐在一边,听到曹氏开始发散思维,才冷冷地道:“白果的身契在我这里。”
“老爷——”曹氏傻了眼,“老爷,难道你——”是蒋锡自己要收白果的?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曹氏再不精明,也知道白果在蒋家与普通丫鬟不同。她是前头李氏院子里出来的,虽然服侍李氏的时候年纪还小,但因为有这点关系,就跟桃华天然有几分亲近。且白果精明能干,就说她如今管家,还要多倚仗白果呢。
这么个大丫鬟,若是为自己所用那自然是得力的,可若是做了通房丫鬟乃至姨娘,那就是大大的不利了。曹氏别的见识没有,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曹老太爷那些个姨娘们鸡嗔鹅斗的事儿却是见多了,很晓得贴身大丫鬟的威力,所以必要把白果卖了才安心。
可是她万没想到,白果的身契居然在蒋锡手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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