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也就是说,于昭容自己身子不好,生不出健康的儿女来。
于昭容一直觉得,就是因为太医这个诊断,使得她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因为她不能生出健康的皇子来,皇帝也就不肯再在她身上费心了。因此,对于这个带来了如此结论的女儿,她并不喜爱,可是因为皇帝关心女儿,她又不能放手——假如没有这个女儿,她可能就连如今的待遇也都没有了。
如此矛盾的心理,让于昭容对大公主颇有些喜怒不定,也让大公主对亲生母亲都不甚亲近,这就让于昭容更不高兴了。方才当着女儿的面说出一举得男的话来,就是只顾着讽刺袁淑妃未必能生下皇子,却根本没有想过大公主听了这话会做何感想。
公主真是苦命……奶娘低头看看大公主,忍不住轻轻又摸了一下她细软的头发。从前总觉得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天生就是含着金匙出生,不知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才投到这样的好胎,如今在宫里伺候得越久,她就越觉得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倒不如投胎去个殷实人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更自在些。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皇后搭着宫人的手从里头走了出来,脸上居然带着点笑意。
满殿的嫔妃都立刻起身行礼,几个沉不住气的小妃嫔忍不住悄悄去看皇后的脸——袁淑妃有孕,最气恼的就该是皇后了,以皇后的脾气,这时候脸上怎么可能还带着笑呢?
然而皇后确实是在笑,甚至还招手将大公主叫到身边摸了摸头,待到看见袁淑妃送的翡翠坠子,目光才闪了一下:“倒是淑妃细心,果然是有孕的人了,见了孩子就想得周到。”
满殿的嫔妃都微微低下头去。皇后这话酸溜溜的,说得实在不怎么得体。说是讽刺袁淑妃自己有孕才知道惦记大公主吧,可是平日里也没见她对大公主多好,这话岂不是连自己都讽刺进去了?不过这话一说,嫔妃们倒觉得终于正常了——皇后就该是这样,若是真的宽容大度起来,那可真不像皇后了。
“去,把本宫叫人新打的那匣子首饰拿来。”孰料皇后说完了,转头就吩咐宫人,“都给大公主瞧瞧。”
宫人转身就捧出一个匣子来,打开来里头竟全是小女孩儿戴的首饰,皆是细巧精致之物,镶着颜色鲜亮的红玛瑙、绿松石或蜜蜡,份量不重,样式却甚是好看。皇后亲手拿起一对赤金灯笼耳坠来,在大公主耳边比了比:“这个正衬你。翡翠虽是好东西,小女孩儿戴了不像。”
这对灯笼耳坠是细金丝缕成,小小的一对儿,中间一颗红色玛瑙珠子,在那灯笼里还能滚来滚去,果然是鲜艳可爱,的确比绿色的翡翠更适合大公主,式样上也合适。
于昭容满脸笑容地起身:“妾替大公主谢过娘娘赏赐。”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特地为大公主制的,可不比袁淑妃那对临时摘下来的耳坠子强多了?
袁淑妃低下头,仿佛是被皇后的这番举动打了脸,有些抹不开面子的模样,其实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皇后这样当面来压倒她,正说明她其实没有别的办法来对付她,只能如此罢了。若是这样,或许她这次真的能保住孩子。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赵充仪,袁淑妃轻轻地吁了口气:或许她的运气是真的来了,如果没有之前赵充仪的有孕并生下畸胎,皇后一定会肆无忌惮地对付她肚里的孩子。但现在赵充仪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中宫,就算皇后不管不顾,太后也不会让她出手的。
皇后洋洋得意地将匣子递给大公主:“拿去玩儿。你如今也要做大姑娘了,叫你母妃替你好好打扮起来,皇上看着也高兴。”七岁的女孩子,头发已经留得挺长,可以戴珠花一类的小物件了。
满殿的人都附和着夸赞起皇后慈爱来。闹哄哄地折腾了一会儿,皇后就露出一丝疲态来。于昭容第一个识相地起身:“年下娘娘实在劳碌了,妾等告退,娘娘也好歇息一下。”
其余人当然更巴不得早点离开凤仪宫,纷纷起身,忽然听见有人惊呼一声:“陆宝林!”众人一起回头看去,只见陆宝林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扶头,正在努力站稳,旁边一个小妃嫔伸着手,正不知是该扶还是不该扶。
“这是怎么了?”皇后皱皱眉。陆宝林虽然病早就好了,但一直住在偏僻的听雨居,并没有迁回群香殿或者别的离皇帝更近一点的宫中。算算这一年来,除了皇帝偶尔去看蒋梅华的时候会顺路去一趟听雨居,其余召她侍寝的日子,两个月也难得有一次,以至于皇后都快把她忘记了。
就看今日陆宝林的穿戴,不要说与王充容羽翼下的蒋杏华相比,就是比同时进宫的那些小妃嫔们也略有不如,身上的衣料还是去年的样式,头上那根回鸾钗明显是旧了又去炸过的,只有耳朵上一对白玉坠子瞧着是没见过,大约是年下新赏的份例。
“妾只是有点头晕。”陆宝林站稳了身子,连忙转身向皇后请罪,“惊扰了娘娘,是妾的罪过。”
“罢了。”皇后摆了摆手,想想又道,“这刚进正月,年节下的也不好传太医,你且自己保养着。等上元过了,再传太医来瞧瞧。”
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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