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侍卫语气平淡,刘之敬却觉得脸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现在他可以确信,惊马的事儿安郡王一定知道了,他一切的算计和小心思都被摊开在那夫妻二人面前,就如被扒光了衣裳一般,再无可遮掩。
“惊马——”刘太太骇得两眼圆睁。京城里头偶尔也有马匹被惊在闹市上横冲直撞的,或者是哪家无法无天的子弟随意驰骋,撞死撞伤人的事她见过,彼时只觉得可怜,现在落到自己儿子身上却觉得简直可怕。
“母亲,进屋再说吧。这两位是定北侯府的侍卫,须要招待——”刘之敬简直不能去看母亲脸上夸张的表情,只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隙能让他钻进去。
“多谢刘翰林。”两名侍卫一起略躬了躬身,“不必劳动了,刘翰林好生歇息,我等还要去兵部递折子,告辞。”
刘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两名侍卫连着那小厮一起退出去,跳上马车走了,把刘之敬一个人扔在院子里,拄着拐杖站着。
“这,这怎能如此——”刘太太急忙上前去搀扶儿子,“定北侯府怎是这般行事,丝毫不知礼仪!你可是安郡王的连襟,又是去西北帮着他们治疫,不念功劳也要念苦劳呢……”
“母亲不要说了。”刘之敬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屋里去关上门,“快把大门关上吧,我能自己走。”这段时间养伤的待遇倒是好的,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了。
刘太太急急去关了大门,兴奋地转回来:“我听说郡王妃在西北弄出什么种痘来,如今已经报到宫里,皇上都说若是西北成了,将来各地都要种这个痘,是极大的功劳呢!幸好你这回去了,定然也能分一份功劳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之敬一阵烦躁,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功劳,才进西北就摔坏了腿,之后都在外头养伤呢。”
“啊?”刘太太呆滞片刻才反应过来,“这,这也不怪你啊,都是西北那马不好!不管怎么说,你也跟着跑了一趟呢,郡王妃就是看在她妹妹的份上,也要给你说句好话的吧?”
“别再说了!”要不是蒋燕华,他虽然没功劳,至少还不会断腿呢。刘之敬多日来郁积的烦躁终于发泄出来,一拳砸在炕桌上,将茶杯都掀得跳了起来,“当初——真不该定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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