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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分家宴的不愉快并没有影响蒋锡一家,到了选定的吉日,他们就搬进了新的宅子。
&nb宅子并不很大,但比起蒋家的东偏院来当然是宽敞了很多,蒋柏华一进来,就高兴地在前后院乱串,跑得跟着他的桔梗儿和三七都是一头汗。
&nb桃华给蒋老太爷安排的是东南角上一排房子,蒋锡平日可以把这里当成书房,等蒋柏华再大一点儿,就可以请个先生到这里来教书。
&nb蒋老太爷对衣食住行除了整齐干净之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此处光线明亮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桃华陪他在屋里转了一圈,道:“伯祖父瞧瞧,还缺什么?”
&nb蒋老太爷笑了一笑:“你想得周到,什么都不缺了。”
&nb桃华看了一眼甘草和甘松带来的箱子:“您就带这么点东西?”换洗衣裳都没几件啊。
&nb蒋老太爷摆摆手:“礼部怕是很快就要来商议你的亲事了,刘家那边也要下聘,我略住几天就回去,等你们闲了我再来。”
&nb桃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您想送二哥哥去书院,跟大伯父说明白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闹成这样,还要巴巴地跑过来再搬回去,虽然已经出了正月,可北方的天气还冷着呢,这么个折腾法,别把老人家给冻坏了。
&nb蒋老太爷慢慢摇了摇头:“我跟你大伯父,已经多少年都不能好好说话了。即使我肯说,他也不肯听,我能做的,不过是给他备一条退路罢了。将来于家倒了,也让他不至于无处栖身。”
&nb桃华微微皱眉:“您是说,怕大伯父跟着于家,将来也受连累?但是——您怎么就认定大伯父是追随于家呢?”
&nb蒋老太爷张了张嘴,没回答。怎么说,难道要说于氏换药害死贤妃的事吗?
&nb桃华看蒋老太爷不说话,就自己接着往下说:“若说大伯父从前是想跟着于氏一族,但自从大姐姐在宫里小产,也该看得清楚这条路走不通了?大伯父现在是怎么想的,您——”就不能去问一下吗?
&nb蒋老太爷有些出神。桃华这话其实说得没错,蒋钧是个精明人,未必没有自己的打算,但他能怎么跟他谈呢?事实上,从前几年他冷落于氏开始,长子就渐渐与他疏远了。尤其在蒋梅华入宫后,他搬进百草斋,只带了朱姨娘,与蒋钧的父子关系更降到了冰点。
&nb他不能责怪蒋钧维护自己的母亲,也不愿告诉儿子于氏做过的事,更不好让儿子疏远母亲。他一生治好过许多疑难之症,可是他梳理不了他的家,这是他的无能。
&nb桃华看见蒋老太爷脸颊上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伤感,倒有点不敢说话了,正琢磨着要怎么安慰一下,蒋老太爷倒先说话了:“桃姐儿,你跟我说实话,这桩亲事,你愿意吗?”
&nb“啊?”桃华被这跳跃的话题弄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愿意的。”之前沈数提亲的事,蒋锡也就跟蒋老太爷稍稍透露了一点,却也没有全说。
&nb“你——不是因为你爹和你弟弟才……”
&nb桃华心里热乎了一下,拉住了蒋老太爷的手:“伯祖父,你放心,我真的是愿意的。”自打来了京城,蒋老太爷对她是比对别人更亲近一些,但在桃华这里总觉得他就是个和蔼的邻人,那层隔膜感无论如何也去除不了。直到这会儿听见这句话,她才真有种——这是我的亲人的感觉了。
&nb“那就好。”蒋老太爷摸了摸她的头发,长叹了一声,“老三比我会教孩子。”说完他就摆摆手,走进屋里去看孤本了。
&nb蒋家刚在新宅里住下,刘家请来的官媒就上了门,自然是来商议下聘之事了。
&nb官媒的笑脸多少有点僵硬:“刘家清贫,素来是勤俭传家,太太也是知道的……”
&nb这媒不好做啊。蒋家现在出了一个郡王妃,蒋燕华做为王妃的妹妹,身价也是倍增。若换了别家,怕不立刻将聘礼再翻上一番,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偏这刘翰林不知想什么,聘礼竟然还是“宜依古礼”。
&nb古礼个啥呀!媒人觉得自己都想揪着头发哀嚎一下了。整天古礼古礼的,不知道现在家家都讲究丰聘重嫁吗?叫她这个媒人如何张得开这嘴?这位刘翰林究竟是真君子,还是个真傻子,就不怕女家恼了吗?
&nb曹氏看着面前的单子,不用仔细合计也能看得出来,所有的聘礼价值加起来不会超过二百两银子,放在京城里简直寒酸得没眼看了。
&nb“这也太……”就算之前官媒早说过刘家清贫的话,曹氏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想来你也知道,我家给姑娘准备的嫁妆也值个几千两,刘家现在这样,是让我家把嫁妆也减一减吗?”
&nb蒋燕华躲在内室听着,闻言不由得有些着急,却又不好出去阻拦,只得对萱草使了个眼色。只是萱草还没出去,就听官媒干咳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太太,我来时刘翰林说过,婚姻结两姓之好,他是慕蒋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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