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薄荷三步两步地跑过来,身上衣裳已经撕破了一处,还滚了一身的土,不过确实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姑娘,你怎么样?那吴才人,她——”
“嘘——”桃华阻止了她,“先想办法把车弄出来吧。”吴才人的车夫只是甩了一下鞭子而已,她们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吴才人有意惊马,那又何必闹出来呢。
“但是——”薄荷看着桃华散乱的头发,气得脸都红了。
“她是皇上的嫔妃。”桃华冲她摇了摇头,“来,咱们先把车上的东西弄下来吧。”不然这车可拉不出来。
拉车的马后腿受了伤,正痛苦地打着响鼻,车夫不得不小心地抚慰马匹,检查它的伤处。桃华和薄荷则动手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糟糕的是祸不单行,这会儿天色阴沉,居然又飘下几丝细雨来。
“姑娘,我去找人来帮忙吧。”薄荷伸手抹了一把汗,“马伤了,咱们拉不动车的。”
远处的道路上车马已经稀疏起来,大约是都觉得快下雨了,人人都加快速度,并没人往路边看一眼。桃华一眼看过去,全是陌生人:“走,去试试。”错过这最后一批人,恐怕连求助都找不到人了。
马蹄声从前方响起来,有几骑逆着车流驰来,薄荷抬手搭在眉檐前看了一会,呀地叫起来:“是安郡王!”
来人果然是沈数,身后跟着初一和十五。薄荷抬手刚要喊,沈数已经看见了她,一提马缰冲下来:“受伤了吗?”
“还好。”桃华松了口气,“王爷怎么——”他是跟着皇帝的,应该在队伍最前面。
沈数翻身下马,目光在桃华和薄荷身上一扫,不禁皱起了眉头:“前头已经到了行宫,却没见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到这下头来了?”
“还不是那个吴才人!”薄荷一肚子的气,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马伤了,我们拉不动车,正想找人帮忙。”
初一极其机灵地把自己的马拉到车辕前套车去了,这车小,因此份量也就轻些,初一的马虽不是什么神骏,却也很快就把车拉出了泥坑。十五则跟着薄荷去把之前搬下来的东西重新往车上放。
“吴才人——是不是在太后面前举报你给陆宝林治病的那个?”沈数看着桃华脸颊上的青肿,压制着心里的怒气,低沉地问。
“就是她。”桃华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她跟陆盈选秀之前还住在同一处宅子里,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想到她还能打听到那么多事。”
“可是她也不该这样对付你。你之前跟她有过节?”沈数抬起手来,想替桃华抚平一绺跑出来的头发,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没有啊。”其实桃华也挺不能理解今天吴才人的举动,“我觉得她应该是个精明人,按理说,她没有难为我的理由。”毕竟现在她还在太后面前颇有脸面呢,又跟吴才人没有利益冲突,实在不该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吴才人看起来,也不像个得意就忘形的人啊……”就是要抖威风,也不该抖到她面前的。
“先不说她了。”沈数抬头看看天色,“先去行宫,一会儿恐怕雨要大了。”
受伤的马已经不能负重,但走路还是可以的。现在路上的车马已经几乎没了,初一和十五一马双骑,带着那受伤的马在后面慢慢走,沈数则策马护在车边,引着马车往行宫驶去。
幸好行宫已经离得不远,在雨丝变密之前,马车终于驶进了行宫。
虽是行宫,其规矩却也与京城中的皇宫差不多,沈数只陪着马车往里走了一段,就勒住了马:“里面我不能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略一犹豫,他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我住在红叶阁,如果有事,可以去那里给我送个信。”
他的头发已经被细雨打湿,在黄昏的暮色里闪着微微的光,脸上也有几滴水珠。不过他坐在马背上却是肩背笔直,身姿挺拔,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材。桃华掀起车帘看着这个年轻的骑士,忽然生起一个念头:崔秀婉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沈数呢?
行宫窄小,分配给桃华的房间当然也就很小,不过居然还有热水和热饭,桃华就觉得很满意了。领她们过来的宫人态度不冷不热,只告知明天太后会召她过去就走了。主仆两个草草洗漱完毕,就听见打在窗纸上的雨声急了起来。
“幸好王爷回来找我们,不然恐怕现在我们还在路上淋雨呢。”薄荷端过饭菜,一脸庆幸。
“嗯。”桃华心不在焉地坐下来吃饭,脑海里不知怎么的,一直都在闪动着沈数策马离去的身影。不知道他带侍女来了没有,初一和十五看起来更像军中将士,不像能细心照顾人的,不过总该能想到给他把衣服全换过吧,别穿着湿内衣睡觉。
“那个吴才人真可恶!”薄荷看着自己换下来的破衣服,还是愤愤不平。
这话把桃华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吴才人今天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真是因为小人得志便张狂?还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桃华倾向于后者,但是能这样指挥吴才人的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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