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太后的召见虎头蛇尾地结束了,甚至没有明白地责怪她。虽然这里头的蹊跷她还没看明白,但上上策显然是早点离开皇宫为好。至于太后,反正不是什么大病,无非多吐几回罢了。
但是皇后的指责居然还没完。桃华发现她不仅仅是迁怒,而是真的觉得蒋家有两位太医在宫中名不符实,真的把贤妃之死当做是蒋方回的无能,而把蒋老太爷辞官当成是心虚害怕了。
皇帝微微皱眉,两次试图阻止皇后,但他总不能因为皇后关心太后的病而甩脸色——哪怕皇后只是表面关心,实际借题发挥,因此他两次轻咳,皇后都根本没有注意,仍旧自顾自地说:“……仗着懂些皮毛,就四处招摇。听说你在无锡就攀上了南华郡主?能诊出喜脉就敢到宫里来给嫔妃诊治?本宫倒记起来了,当初你祖父也是这般吧,因为制了个什么丸药,被蒋大太医荐了——”
“皇后娘娘——”桃华终于忍不住了,“先祖父和伯祖父在太医院奉职十余年,若是没有真才实学,早就呆不下去了。”
“桃姐儿——”于氏从皇帝进殿来就像个影子似的默默站在正殿一角,这时候听到桃华反驳,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止。
桃华根本没看她,只是直起腰来面对着皇后:“先贤妃娘娘故去,先祖父确有过失,但若因此将先祖父定为只懂些皮毛之术,未免有些偏颇了。”
“呵?”皇后气得笑了,“你居然还跟本宫辩起理来了?你好大胆子!”
“娘娘若责怪民女,民女无话可说,若责至先祖父,请恕民女不得不辩。”
于氏看起来恨不得上来捂住桃华的嘴,倒是皇帝再次咳嗽了一声:“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多说无益。蒋氏,你既治不好太后,皇后责怪你也是应该的,回去闭门一月,以后不要再这样张扬了。”
桃华忍着气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退出去,皇后却恼了:“闭门一月算什么惩罚?蒋家敢送这么个人进宫来给太后诊治,治不好就该问蒋家的罪!”
皇帝也有些恼了:“蒋家也并没有让她来给母后诊治,不是母后召她来的吗?究竟是谁在母后面前荐了她,若要问罪,问那个人去!是吴宝林不是?道听途说的就敢引荐到母后面前来,把太后当作什么了!这个宝林不要做了,立刻降为彩女!”
彩女是本朝嫔妃中最低一等的了,由宝林而彩女,是连降两级,若没有大过错断然不会如此处置。皇后呆了一呆,原本不想为一个吴宝林而违逆皇帝,但一眼看见桃华微低的侧脸,轮廓与某个人有六七分相似,忽然就腾起一股怒气,冷声道:“虽是吴宝林荐的,可蒋婕妤在太后面前也说了,蒋三姑娘自告奋勇进宫给她诊脉,后来又为陆宝林诊治,若不是有点本事,怎敢毛遂自荐?既然她敢自荐,吴宝林又为何不能荐她?”
这番话其实强词夺理,但桃华没怎么注意,她注意的是皇后说到蒋梅华的话——蒋梅华说她自告奋勇来给她诊脉?
皇帝几乎是在同时问了出来:“蒋婕妤说什么?”
皇后一挺胸膛,理直气壮地道:“太后召了蒋婕妤来,问她为何敢让自家姐妹来给陆宝林诊治,难道不怕耽误了陆宝林的病情吗?蒋婕妤说,她也曾阻止过蒋三姑娘,但蒋三姑娘说一定能治好陆宝林。而且之前蒋三姑娘已经给她诊治过,颇有效果,所以她才敢荐给陆宝林的……”
于氏在旁边听得都有些骇然,忍不住转头去看沉香。
沉香陪着于氏等人到了寿仙宫,便一直立在殿门外,此刻忍不住心里暗暗叫苦。这些事她本来打算去了蒋家告知小于氏的,但一路匆匆赶来,竟没能找到机会单独跟小于氏说。
其实事情跟皇后说的还是有点出入的。吴宝林告诉了太后有人入宫为陆盈诊治的事,太后便将蒋梅华召了过来,责问她为何敢违背宫规让外人入宫为妃嫔医病,蒋梅华为了不被扣上“私引外人入宫”的罪名,才把桃华供了出来,并说她是自己的姐妹,初时让桃华入宫只为了姐妹多年未见,入宫一见而已。
至于说她曾经阻止过桃华为陆盈诊治的话,蒋梅华的确说过,不过那只是为了在太后面前为自己脱罪,才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皇后就能在皇帝面前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哩啪啦全给说了出来。
沉香有些心惊胆战地悄悄看了皇帝一眼。说起来蒋梅华这种说法,已经遮掩了皇帝也有意找人来给陆宝林医治的念头,只是把错都推到了桃华头上,皇上应该——不会对婕妤娘娘发怒吧?这种说法,其实对婕妤和皇上都是最好的……
皇后见皇帝没有说话,更觉得自己有道理了,抬手虚点了一下桃华:“既然这丫头敢毛遂自荐,就该有点本事才是。连太后是什么病都诊不出来,本宫难道不能罚她?”
“太后的呕吐之症,应是心因。”桃华跪在地上,突然开了口。
“什么?”皇后一愕,“心因?”
“请娘娘召贴身伺候太后的宫人来询问。”桃华声音平静,心里却是怒火熊熊了。
“你要问什么?”皇帝和缓地先开了口,“太后的病,连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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