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少了个人却不好,我这个丫头茯苓也是能干的,就给太太补过去用罢。”说着回头就叫薄荷,”把茯苓叫出来,送太太回去。柏哥儿这会怕也醒了,莫吓着了他。”
说到儿子,曹氏的心思就飞了。方才她匆匆忙忙的,还没给蒋柏华穿好衣裳就跑了过来,说不得真的吓到了儿子。乳娘虽然重要,但总还没有儿子重要,何况玉雕水仙这事儿她还心虚,因此上被薄荷一搀,不由自主地就走出去了。蒋燕华欲言又止,看了看青果和宋妈妈,还是没说什么,跟着曹氏就走了。
地上的宋妈妈和青果全都慌了神。蒋家生活富足,活计又轻松,她们又是主母的陪嫁,日子过得比在曹家还要舒服。可若卖出去,还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到时候吃苦受累,哪还有这样好日子过?
两人都只盼着曹氏能拿出主母的威风来,硬把人留下,谁知曹氏竟这般绵软,三句两句就被送出去了。平日里还喜主母温和好应付,这会儿却是欲哭无泪了,只得又转身看桃华。宋妈妈心思转得快,想着若交待出曹五太太来,或许便可从轻发落,于是口中唔唔嗯嗯的,只盼能说上几句话。
桃华却是丝毫不加理睬,只对刘婆子道:”把人关到柴房里去。今日就叫人牙子来,卖远些,只要不是那等肮脏地方就行。”把人卖到窑子之类的地方她是做不出来的,至于以后碰上什么样的主家,那就看青果和宋妈妈的运气了。
曹氏晕头晕脑地回了自己屋里,见蒋柏华被乳娘抱着,正在廊下看花儿,这才放下心来。转眼便见身边没了青果,倒换了一个茯苓低头垂手站着,心里就如同被堵了一团什么东西,上不来下不去,忍不住抚着胸口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罢。”
蒋燕华也打发走了自己的丫头萱草,掩了门才小声道:”娘,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曹氏不欲多说,”这,这是青果那丫头不争气,还有宋妈妈,我竟不知道她贪了这许多……”
蒋燕华却直摇头:”娘,我瞧着没这么简单。青果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姐姐院子里偷东西。再者,娘没注意到么,姐姐方才一直管娘叫--太太。”
”啊?”曹氏倒真没注意到这事儿,怔了怔才明白过来,”这,这事--这事都是你舅母撺掇的,可算是把大姑娘得罪了。”
”舅母撺掇了什么事?”蒋燕华没想到还真有事儿,”我瞧着地上那些碎块,不大像那块玉雕啊。莫不是姐姐弄了块假的来栽赃给青果?”只是青果实实在在是在桃华屋里被抓住的,无论如何这偷偷摸进姑娘的屋里就违了规矩,否则她方才必要指出那玉雕的蹊跷的。
曹氏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的儿,幸而你没说。你不知道,那块玉,那块玉早就给你舅母了……”
蒋燕华听完曹氏的话,脸色都变了:”娘,你,你怎的这般--”硬将糊涂二字咽了下去,”你怎能听舅母的话去偷换那块玉雕!”若是别的东西或者也就罢了,这玉雕却是李氏心爱的东西,舅母可真会捡好东西要。
曹氏此时也有些后悔了,嘟哝着道:”你舅母也是为了我好……”
蒋燕华气得直跺脚:”那这玉雕拿出来,是给了我还是给了柏哥儿?”
曹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舅母也是想让我能当家,再说那些东西,若是能分你和柏哥儿一些也好。”
蒋燕华气道:”当家是这般当的么?这事闹出来,若是爹爹恼了,娘还想当家?”
想起蒋锡,曹氏不由得缩了缩,喃喃道:”不,不至于罢……”自她嫁了进来,蒋锡对她还是十分温和体贴的,”再说,你舅舅若得了好差事,咱们娘儿俩也有人撑腰。”
她说着倒伤心了起来:”我的儿,你跟着娘是吃苦了。若不是你那死鬼爹爹去得早,咱们娘儿俩又何至于吃这份苦。就因为娘是二嫁,所以总抬不起头来。”
蒋燕华眉头一皱,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娘说什么呢!”若是留在陈家,哪有蒋家的日子过得舒服?这个娘真是糊涂,这些话若是被蒋家的下人听见,可有什么好处呢。
曹氏听了更是伤心:”咱们娘儿俩到如今,竟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蒋燕华瞥见站在门外的白果,急得恨不能将母亲的嘴捂上:”别说了!娘快别说了!”这个娘从前就糊涂,在陈家时就不得陈老太太欢心,被训斥得似个锯嘴葫芦一般,又哪敢说什么话呢?后头进了蒋家还算谨慎,怎么如今生了儿子,这糊涂劲倒又上来了呢。
白果立在门外,耳朵里这些话一字字听得清楚。她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只管冷笑。陈家虽不在无锡,但既然要娶曹氏,自然要将她从前的事都打听清楚。
都是小门小户,哪里藏得住什么秘密,故而曹氏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蒋家的下人们,尤其白果这样的大丫头,心里都明镜似的--因着没生个儿子,在陈家跟避猫鼠似的苦熬,如今在蒋家做了主母,倒嫌起苦来了,真是吃了几天饱饭就觉得自己尊贵起来了。
白果是蒋家家生子儿,也侍候过前头的李氏。李氏父亲是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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