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师是天下名谋,自然有了稳妥的安排。”范谷冷静开口,安慰着周围的诸人。
虽战损惨重,但等北面蜀军攻下长阳之时,便是那位柳沉的折戟之日。
……
同样在夜色下,北渝北路军的营地外。
黄之舟孤身一人,站在了昏暗之中。便在这时,他终于明白,曾坐镇西蜀王宫的老军师,为何总不愿意去晒阳光,去看大好的青天。
身上裹着的黑暗太多,终归会有些惧怕阳光。
片刻,听得脚步的声音,黄之舟回过了头,看着走来的人。他并未多言,几步走去,给面前走来的少年,一个重重的虎抱。
抱了很长时间,他快要忘了同僚们的模样。
“狗福,莫要见怪,我许久没这般模样了。在长阳里,我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
“吾弟黄之休,留在蜀州可有胡闹?我不敢去信,只知他前段时间去了陵州。”
“狗福,将官堂的晁虎,那厮与我最熟,他去年可有上了榜?”
“王宫下的羊肉汤子店,我也许久没尝一尝了。”
“狗福,成都南门前的珙桐花,这二三年开得可好看?”
“还有我父的坟山……他时常入我梦里,教我沉得住气,又似在唤我回七十里坟山。但我双手沾满同僚的血,又如何回得去。”
“狗福,老军师的祠庙,我还未能去拜上一轮。”
“狗福啊……我想成都了。”
夜风中,走来的少年只静静听着,听着听着,整个人一下子红了眼睛。他伸出手,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将军。
江山本是将军定,却不许将军见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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