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的装备,连着身上的袍甲,都是自制的粗糙木甲。手里的刀器,也大多磨了又磨,却依然磨不去满刀刃的锈花。
许多人没戴头盔,任着满头的银发,散于风中。行军的长伍中,终究是年纪太大,不时有人受寒咳出了声,也不时有人脚步打抖,差一些摔在了泥地上。
深深浅浅的脚印子,一路铺了过来。
“大纪儿郎七百万,罢刀止戈送白头。”廉永垂下目光,声音里满是嘶哑。
天色之下,远远看过去,六万人的行军长伍,至少有半数的人,早已经是苍苍白头。
如他们这般的年纪,若是盛世太平,该有子孙承欢膝下,安享天伦。
却不道,活了一场古来稀,还要提刀破贼。
“大纪佑丰十九年,十万兵户出西疆,七战破狼关,叛军无不闻风丧胆。”
“我等那时,长刀破浪千尺!”
“弓如霹雳弦惊!”
“再给老子们二十年,能把整个狄狗的草原,全打下来!”
廉永鼓着眼睛,转头去看。
六万人的老兵户,瞬间怒声连天。
廉永回了马,杀意萧萧之下,割了一角袍衫,紧紧裹住了握刀的手。
这一去,当如一场英雄。
让他遥遥想起了那一年,先帝在西北疆沙场点兵,有怒号的擂鼓,有明亮的长戟,还有遮云蔽日的呼吼。
现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廉永握紧了刀,高抬起手臂,重重地挥了下去。
呼。
六万人的老兵户大军,蓦的加快了脚力,循着长长的官道,长蛇般的行军阵型,一下子变得迅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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