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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一日,王镇恶出现在雍公府外。
雍公府门前有四位迎宾小吏,苏序看到王镇恶,忙急奔下阶迎过来,施礼道:“见过龙阳侯。”
以前王镇恶出入刺史府如同入后宅,对这些小吏根本视若无睹,此时却还了一礼。
眼前这位虽然眼熟,却不知道姓名,王镇恶尴尬地道:“有劳通禀雍公,就说愚要求见。”
苏序笑道:“龙阳侯要入府中哪用得着通禀,您往里请,雍公正在大堂理事。”
王镇恶心中舒坦,笑着道声谢,举步朝大堂走去。
等王镇恶走远,苏序身旁的同僚羡慕地道:“应达,没想到你与龙阳侯相识,若能得他提携,定能飞黄腾达。”
另一人出声讥讽道:“龙阳侯此时怕是自身难保,应达还是离他远点好,免得惹祸上身。”
苏序脸上挂着笑容,没有理会几位同僚的议论,想着等龙阳侯出来时再上前说上几句。见庙多烧香,指不定哪尊菩萨开了眼,自己岂不交上了好运。
大堂外有一群人抱着案牍在闲谈,等候杨安玄的召见。王镇恶在丈许外停住脚步,眼前这熟悉的场景,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那些堂外的官员见到王镇恶,纷纷上前行礼寒喧。这些人可不比守门的小吏,几日前雍公在大堂上说将赐龙阳公铁牌,刻上“王不反叛,杨不举刀”八个字,分明仍对王镇恶十分倚重,这份信任在雍公麾下绝无仅有。
当然也有人心中腹诽,刻在铁牌有什么用,史书上那么多血淋淋的记载,上位者举刀找个理由便是,甚至有时连理由都懒得编,人头落地找谁讲理去?
不管怀着什么心思,寒喧声热情如旧,王镇恶笑着还礼,比起从前和气了几分。
大堂内走出名小吏,上前见礼道:“龙阳侯,雍公让你进去。”
王镇恶作了个罗圈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走进大堂。
大堂内有六七人围在舆图前,正听兵曹掾范辽讲述这段时间的战事。
杨安玄升任雍公开府,可以置文武佐官,但杨安玄认为冗官过多加重百姓负担,便将雍公府和刺史府合署办公,雍公府的官员多数兼任刺史府的官职。
像辛何是雍公府的左长史兼任着刺史府的别驾,赵田既是雍公府司马又是刺史府司马,当然薪俸杨安玄没有节省,一人领两份薪,对于多数官吏来说都能欣然接受。
雍公府、刺史府文官系统以辛何、习辟疆为左右长史,主簿袁涛、文学掾孔鲜、循行何青以及丞、令、书佐约百余人搭建起班子,最核心的莫过于六曹掾官。
吏曹掌官,杨安玄为逐步推行科举制,选用了唯命是从的庾欢。鄢陵庾家是上品门阀,作为外戚的庾亮曾权倾朝野,随着庾楷被处死,庾悦受刘毅排挤愤懑而死,庾家逐渐势微,徒具虚名。
庾欢是庾楷三弟,心忧家族命运,费心讨好杨安玄,杨安玄亦想借助庾家的声望,任雍州刺史后不久便征召庾欢为雍州吏曹,后兼任雍公府吏曹参军,掌管着官员的任用迁谪。
表面上看吏曹权高任重,庾欢却清醒地知道自己不过是杨安玄所树的一块招牌,因而事事请示不敢稍有逾越,杨安玄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
祠部掌礼,原本的曹掾是向晋,因向家出事向晋请辞,杨安玄转授刘讷三子刘伦担任此职。
户曹掌财,杨安玄用得是朱琨,朱琨是他任汝南太守的一名书吏,真正从微末小吏一路拔升至刺史府户曹、雍公府户曹参军,为人勤勉谨慎。对于杨安玄的知遇提拔之恩,朱琨感激在心,兢兢业业替杨安玄守着府库资产。
工曹是张纲,掌着营建、军械等工程,所任官职与爱好完美统一,张纲做得有滋有味。
兵曹范辽,出身寒士,做过学庠的教师,后到军中任书吏,因喜好谈论军事被杨安玄拔用为行军司马,去年三月接任兵曹掾。m.
王镇恶快步上前见礼,杨安玄笑道:“镇恶来的正好,且一起听听前方战事。”
示意范辽继续往下说,范辽道:“阴刺史于正月二日对徙阳城发动突袭,城中守军没有防备,午时便攻占徙阳。”
“正月四日兵至严道城,因为南益州刺史檀道济将兵马带往江陵,严道城中仅有两千余郡兵,阴刺史命人劝降,正月五日严道守将与县令出城投降;正月七日,大军至旄牛城,旄牛城守将献城归降,汉嘉郡各县望风归降。”
“宁州刺史范元之在沫水南岸筑起箭楼、夯台,命人砍断河上桥梁、烧毁栈道,掘断山间道路,阴刺史大军一时难以南下。”
王镇恶插口道:“江州大军为何不入江阳郡,攻打朱提郡,与阴绩大军合围越嶲郡?”
范辽看了一眼杨安玄,没有作声。杨安玄解释道:“巴郡太守傅弘之调任长安任司马,愚原本有意让王鸿接任巴郡太守,现已改任李强前往,从安定到巴郡需时,江州大军恐怕一时难以出征。”
王镇恶默然,杨安玄调傅弘之前往长安是为了对付自己,三弟王鸿一步走错致使前程黯淡,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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