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登岸。
两人垂头丧气前来交令,刘裕勃然大怒,命左右绑了两人斩首。刘钟急道:“宋公,仆宁死阵前,今夜愿带人夜袭。”
子时,夜黑无月,长江两岸的箭楼上燃着火把,就像两条火龙绵延在大江两旁。
江水滔滔,水流平缓的河滩处都有荆军的营寨,刘钟带着百余人,两条走舸悄然来到一处峭壁处。
壁高两丈多,上面立着箭楼,刘钟侧耳细听,只有流水声。
刘钟用手中矛在峭壁上凿出凹洞,约有半只脚掌宽,能够站立往上攀。半个时辰后,刘钟悄悄地登上峭壁,不远处有处箭楼。
等登岸的兵丁聚至四十余人,刘钟带了他们朝箭楼摸去,箭楼下有帐蓬,里面鼾声如雷。拔刀入内斩
杀睡梦中的荆军,居然还未惊动箭楼上的守卫。
带着数人登上箭楼,刘钟见上面有两名守卫,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轻松解决掉两人,刘钟见未惊动荆州军,忙令人前去报讯,让人从此处登岸。
小半个时辰,有巡视的荆州军经过,惊见箭楼上聚着数百人,这才发现朝廷兵马登岸。
响箭示警,杀声四起,朝廷兵马发动攻势,荆州军抵敌不住,司马文思带着兵马仓惶退走,北岸被夺。
第二天,刘裕率大军登岸,一路势如破竹,九月二日便兵临江陵城下。南岸驻守的司马叔璠只得撤军回江陵防守。
司马休之大急,一日数催雍军来援,鲁轨所率的两万兵马尚在当阳关外操练。
刘裕闻讯,冷笑道:“杨安玄是想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派人劝降司马休之,可保他全家性命无忧。”
信使尚未出营,有探马飞奔来报,先锋徐逵之兵败竟陵城,徐逵之、王允之、沈渊之皆战死,唯有到彦之率残兵苦苦支撑,请宋公急速派兵增援。
“什么?”刘裕惊站而起,喝问道:“你说逵之怎么了?”
“徐将军中了雍军的诱敌之计,率军追逐沈庆之,误入沼泽,中箭身亡。沈、王两位将军为救徐将军,也被雍军杀死。”探马心惊胆颤地禀道。
刘裕眼前一黑,身形一歪,身旁的谢晦眼明手快,忙上前一把扶住,道:“宋公保重,大局为重。”
感到到胸口发闷,口中隐隐有血腥味,刘裕放声痛哭,“悲哉逵之,痛哉逵之,愚誓灭小儿沈庆之,为汝报仇雪恨。点兵前往竟陵,为逵之报仇。”
众人皆劝刘裕以大局为重,先攻下江陵城再为徐逵之报仇不迟。阆中侯赵伦之是刘裕的舅舅,见刘裕嘴角渗出血丝,暗道不好,道:“德舆,你是一军之主,千万不能有所闪失,否则这数万儿郞将何去何从?”
刘裕稍为平静了些,拭拭眼泪转身坐下,道:“逵之兵败,竟陵雍军便如芒刺在背,随时可能从后袭击攻打江陵的我军,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愚都要前去拔除掉这根恶刺。逵之虽然兵败,但道豫收拢的兵马尚有八千余人,皆是军中精锐,若不前去救援,即便夺取荆州,我军亦要元气大伤。”
沈田子和沈林子的大哥沈渊子亦战死,沈田子道:“主公,愚愿率兵马前往竟陵,定斩沈庆之的人头为徐将军和家兄报仇。”
刘裕摇摇头道:“我军已兵临江陵城下,前次将士已破过一次城,此次再战信心十足,江陵早晚必下,可攻可围。愚决意亲往竟陵,并非只为替逵之报仇,而是想趁拔除竟陵之机直接向北攻打襄阳。”
“传令,命王仲德率水师一万从夏口前往扬口,命江夏太守刘虔之率军南下,夹击竟陵城;命刘敬宣、刘道怜、檀韶整军,进攻兖州。”
…………
北冀
州,成固城,司马道赐接到叔父司马休之的密信,信中司马休之让他伺机除去刘敬宣,届时将和雍公一起举奏他为齐王,镇守北冀州。
天子颁旨讨伐荆州天下皆知,司马道赐心知刘裕在诛除司马氏的宗室,为其篡位扫平道路。身为宗室,司马道赐心中惶恐,充满怨恨,却感无力对抗。
司马休之在信中暗中告诉他,只要他除去刘敬宣,雍公将从兖州发兵相助,北青州的杨孜敬届时也会出兵。
对于齐王的封爵司马道赐怦然心动,他只是普通的宗室,与他同名的新蔡王司马道赐是河间景王司马昙之之孙,河间王司马国镇之子,丹阳侯司马叔璠的侄子,现在江陵城中。同名不同命,司马道赐暗地里时常慨叹命运不公,身为宗室却只能做个州司马。
已是深夜,司马道赐依旧在屋中来回踱步,权衡得失,他深知刘敬宣身边有万余兵马,皆听从他的命令,贸然行刺即便真能杀了刘敬宣自己也难逃一死。
轩窗透亮,司马道赐咬牙跺脚,富贵险中求,为了齐王搏命也罢,何况兖州、北青州的有兵马相助,只要能支撑十天半个月便能渡过险关。
此事光靠自己无法成事,司马道赐想到刘敬宣身边的参军辟闾道秀。辟闾道秀是原幽州刺史辟闾浑之子,隆安三年慕容德攻占广固城,杀死辟闾浑,赦免了辟闾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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