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知道主公所说的“鱼”是卢循麾下的将士以及遭难的百姓,这与他心目中的“大鱼”江陵、巴陵、夏口等城池不同,不过主公说得有理,此时取江陵必被世人唾弃,得不偿失。
卢循大军自巴陵离开已有两日,王镇恶下令水师起程跟在卢循身后,相隔三十里的距离尾随。
卢循与刘毅在桑落洲激战,不到两个时辰朝廷水师便全军覆没,刘毅带着数百名手下登岸逃走,消息报知王镇恶,王镇恶冷声讥道:“真是饭桶,便是两万头猪恐怕也能坚持几天。”
卢循也没想到如此轻松地获胜,命人打扫战场,收拢船只,缴获的辎重堆积如山。徐道覆从俘虏中挑选出几名将官审讯,得知刘裕已经回到建康。
卢循大惊失色,道:“刘裕返京,建康已有防备,刘裕凶残如虎不可力敌。不如先回师浔阳,道覆你守江州,愚率军夺取江陵,这样据有荆、江、广三州之地,足以与朝廷相抗。”
徐道覆心道,若不是你拖延数月,刘裕此时尚在广固城伐燕,趁虚夺取建康易如反掌。
“刘裕虽然返京,但大军仍滞留在江北未回,刘毅兵败之后,朝廷已无多少兵马,若不乘胜追击,等到北伐的兵马回归,再想攻打建康就难了。”徐道覆坚决反对道。
两人争辩不下,卢循派录事参军阮静押送辎重和俘兵先行回浔阳城。
三百艘战舰,一万兵丁押运着辎重和俘兵前往浔阳城。浔阳城就在数十里外,朝廷大军新败,阮静根本没有防备有人偷袭。
乘坐着八艚舰,阮静在舱中与一众亲信饮酒说笑,让抓获的歌女唱曲作乐。突然杀声四起,有人飞奔进来禀报,江上有官军拦截。
阮静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居然还有官军前来送死,儿郎们,与愚杀敌立功。”昨日与刘毅水师一战,卢循大军信心倍增。
待出舱见上游出现数百条战舰,将去路阻断,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地落下,不时有人中箭掉进江中。
阮静大声吼道:“冲上去,撞沉这群狗娘养的官军。”
旗帜挥动传达军令,变民水师向前冲去,与雍州水师撞在一处。意想中的船体断裂并未发生,反而让官军趁机跃上船来,在甲板上厮杀起来。
王镇恶看了几眼,雍州军个个奋勇争先,变民军一触即溃,不断有人从船上跳下水逃命。目光落在高大的“八艚舰”上,虽然不知道此船叫什么,王镇恶估计乱民军的首领应该在船上。
旗帜挥动,周超带着五十艘战舰前突扑向八艚舰,八艚舰上阮静发觉情况不妙,这伙官军比起刘毅的水师强出太多,自己所率的四百多条战舰被分割成小块,在江面上各自为战。
阮静正站在舰顶声嘶力竭地下令后撤组成阵势,见晋军数十条船只像利箭般地朝自己所乘八艚舰射来。阮静知道八艚舰看上去威风,但若被晋军围住,恐怕难以逃脱。
传令侧旁的船只挡在八艚舰之前,阮静发现晋军船只的两侧有像车轮般的浆叶,进退十分灵活,能借助水流巧妙地撞在自家水军的船舷处,而船上射出的巨弩轻易地刺进船体,无数利箭从船上升腾而起,压得自家将士根本无法还击。
一刻钟时间,便有七八艘船被撞翻,江面上漂浮着挣扎的将士。阮静估计再有一会晋军的船只就会突破阻拦来到八艚舰旁。
看了看身旁的亲信,个个面露惧色,阮静下令道:“让弓箭手列于船首,阻拦晋军登船。”
说完,阮静匆匆从船顶处下来,带着十余名亲信登上小船,仓惶向后逃离。
一个时辰后,厮杀声安静了下来,王镇恶下令救援落入江中的人,将乱民的船只集中在一处,清点缴获的物资,两刻钟后返程。
周超兴冲冲地登船禀报,道:“王将军,末将缴获战船八十七艘,发现被俘获的晋军八千余人,还有不少辎重。”
王镇恶大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救了俘兵,看来刚才接战的船只是运送物资和俘兵前往浔阳的。
阮静逃回桑落洲,灰头土脸地向卢循禀报船只被晋军劫走。卢循惊问道:“哪来的晋军,有多少船只?莫非是刘裕出兵了吗?”
得知晋军船只从上游而来,约在三百左右,卢循惊疑未定,对徐道覆道:“细作不是说刘道规率军攻打蜀军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浔阳?晋军才三百余条船,人数只在万余,道覆,你带人前去追赶。”
桑落洲与交战地不过四十里,徐道覆带着八百艘战舰赶到时只见江水滔滔空无一船,残破的船板被江水冲过来,上面还带着数根箭只在江风中颤动。
快船往前追出二十余里,也不见晋军的船只,徐道覆把阮静叫来细问,得知晋军的船只两侧有车轮状的异物,冷哼一声道:“是雍州兵马。”
徐道覆知道雍州兵马南下之事,他与卢循分析刘裕不愿见雍州兵马参战,只会让雍州军从旁牵制,没想到雍州军悍然出击,抢走了晋军战俘。
沉吟片刻,徐道覆吩咐回师,雍州军参战让原本大好的局势变得莫测起来,他要与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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