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老妻、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孙女去看戏,余德则跟着孙子去观灯。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有花灯、瓜灯、兔子灯,争奇斗艳,缤纷夺目,余德捋着胡须感叹,这要是到了晚间所有的灯都点亮,这勾栏岂不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余应听同窗说过,勾栏西面官府在空地上悬了百余盏灯,灯下悬着字谜,谁能猜中便能将灯提回家中,同窗特意地提了一盏鱼灯到自己家中显摆。
灯很平常,集市上三两钱便能买到,但是同窗的学问不如自己,他都能猜中字谜赢得官府的彩灯,自己怎么能输给他。
一路向西而行,余应不时地焦声催促东张西望的祖父,“祖父快走些,慢了怕是灯都被他人得了去。”
余德笑眯眯地道:“应儿莫急,祖父打听过了,灯被带走后,官府会补上些,不要着急。”
等到了猜灯谜的空场,只见场地上立着数根竹竿,上面拉着绳索,绳索上挂着彩灯,灯下悬着字谜,不少身着长衫的士人抬头观着灯谜,或轻声议论,或拈须思索。
余应顾不上祖父,仰着脸看灯下悬着的谜面。余应年方十二,少年郎在一众文人当中个头低矮,有人笑道:“黄口小儿也来班门弄斧乎。”
余应毫不示弱地脆声回应道:“诸位君子亦是东施效颦,且以成败论英雄。”
叫好声响起,余德在一旁捋须微笑,孙儿虽小气势不弱。
一连看了七八条谜面,余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看来自己把灯谜想得太过简单了。
余德跟在孙儿身旁注意看着他的脸色,见余应眉头紧锁,不禁出声问道:“应儿,这灯上写了什么,说与祖父听听。”
祖父不识字,但余应还是把谜面说与祖父听,“这张谜写的是‘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不知何意?”
余德道:“早晚不说,那便是正午时说了,这不是说得很清楚吗?”
一句话提醒了余应,余应笑着跳起来,道:“祖父,孙儿知道了。”
记下谜面上标记的“叁拾柒”,余应跑到南角,向主持猜灯事宜的两名小吏说出谜底“许”字,小吏查看之后笑道:“小郎君聪慧,猜中了。”
跟着余应来到灯下,用手中竹竿将灯挑下,是盏兔子灯。余应将灯提在手中,笑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士子看到笑道:“小小年纪,不可小覤。”
将灯塞到余德手中,余应眉开眼笑地道:“祖父,咱们爷孙合作,再猜他几条。”
到太阳西斜之时,余应又猜中了两条,爷孙两人提着三盏灯高高兴兴地与家人会合,一家人的身影被斜阳融在一起。
…………
杨安玄治下的百姓能过个安定祥和的新年,南燕的百姓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税赋本就不轻,公孙五楼为满足慕容超享乐所需,下令税赋加收两成,南燕百姓被逼得纷纷逃走。
慕容超得知后,命慕容昱率军拦截。慕容昱率军寇东晋东海郡,掳走近千名百姓。下邳太守孟怀玉率军追击不及,至即丘回返。孟怀玉上疏朝廷,请求向攻击南燕。刘裕犹豫不决,写信向何无忌、刘道怜等人询问。
殷仲文因被贬为东阳太守,郁郁寡欢,常常枯坐叹息,深恨朝廷待己不公。豫州刺史刘毅因其文名,相待甚礼;江州刺史何无忌亦仰慕殷仲文的名气,邀他前来浔阳一游,殷仲文答应回京过年后抽空前往浔阳。
何无忌得知殷仲文欲来的消息十分高兴,专门召集府中文士殷阐、孔宁子等写文作诗,准备与其唱答一番。结果正月过去,仍不见殷仲文的踪迹,派人前往京城打听,方知殷仲文已经回返东阳。
何无忌勃然大怒,骂道:“竖子胆敢轻愚,愚必报之。”
恰巧刘裕的信至,何无忌回信道:“桓胤、殷仲文乃腹心之疾,北虏不足忧也。”在信中何无忌还称刘毅与殷仲文关系密切,殷仲文称刘毅是孙策再生。
刘裕接到何无忌的信,生出杀心。恰巧二月份车骑将军府将领骆冰谋反被诛,骆冰之父是永嘉太守骆球,骆球原是东阳郡史。刘裕为斩草除根,上奏朝廷,骆球伙同殷仲文、桓石松、曹靖之、卞承之、刘延祖等人谋反,欲立桓胤为盟主。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桓胤、殷仲文等人连同家族,都被刘裕诛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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