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保祜郎君无事,结果方才他在偏堂中见到了一脸惶恐的祜郎君。
与他交谈的官员显然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身份,让人押走王祜后直接给出了释放祜郎君的条件,要他们扮成刺客劫杀杨安玄,事后无论成败都会放走王祜。
王义知道,这件事只要入他之耳便意味着他必死无疑,只要知晓此事之人都必死无疑。那人事先遣走祜郎君,又愿意立誓为证,甚至承诺可以让二十人护送祜郎君先行离开京口,等他确认后再行动,倒有几分可信。
看了一眼围坐在身旁的袍泽,王义知道跟自己一起行动的人多半是有去无回,自己该如何述说才能尽可能地多留下些性命。
沉吟良久,王义开口首先告诉大伙祜郎君也被抓住,哀叹声响成一片。接着王义告诉众人一个好消息,他遇到了一位熟人,愿意相帮救出祜郎君,但要大半人替他做一件危险的事。
关在牢中的人多半受过王家恩惠,听说可以救祜郎君出去纷纷表示愿意前往。等到晚间,王义等人被送上十余辆牛车,悄然往东而去。
城外的一处庄园,王义等人见到了王祜,按照事先的挑选,有二十一人护送着王祜在庄边的小河登舟,小船会直接过江前往海陵。辰初,随船而去的一名汉子回返,告诉王义祜郎君已经送到了海陵城。
王义把刺杀杨安玄的事情告诉大伙,到了这时已无退路,王祜虽然到了海陵,生死仍操于人手,他们这些人唯有拼死一搏。
五十八扮成商船护卫,分乘两条船逆江而上,江风吹得身上的衣服烈烈作响,王义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受。
舔了舔被江风吹得干裂的嘴唇,淡淡的腥味激起王义心中激情,当年兄长王植当年就死在杨安玄箭下,临死前能为大哥报仇雪恨,也算是人生快事。……
城北码头是京口最热闹的地方,宽达数十里的江面上点点船帆,码头处泊满大小船只,劳力有如蚁群般装卸着货物,一排排仓库耸立在码头之上。.
徐道覆带着王展等人下了客船,看到沿堤每隔百步便有石垒箭楼,京口码头难从水路突袭。
「他奶奶的,这里比咱们番禺还要热闹几分。」王展向江中吐了口唾沫,感叹道。
徐道覆瞪了他一眼,钱明轻声提醒道:「王哥,小心些。」
从玄武湖畔逃出,徐道覆带着几人去了石头城,看到城中张贴悬赏抓拿告示,徐道覆换了块传节,变成
了江州回京口探亲的百姓田真。
因为眉毛引人注目,徐道覆便用短刀略作修饰,将眉梢处剔去,变成短粗眉,形象大变。挂在城门处的画像本就形同虚设,几人用新的身份登上客船顺江而下来到京口。
下船跟着人流从北门进入京口城,城中街道整洁,两旁商铺林立,不时可以看到兵丁持械列队走过。
钱明看着眼前繁华,笑道:「都说京口酒可饮,京口兵可用,如今多出一个京口曲可听了。」
京口是此行的最后一站,徐道覆决定看过京口之后便出海南下回番禺,出广州三个月,大事已了,不妨放松一下。
徐道覆笑道:「咱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等晚间到淑兰院中喝酒听曲,快活一回。」
王展眉开眼笑地道:「跟着徐爷就是痛快,可惜在建康没有时间逛逛秦淮河……」
钱明无可奈何地拉了王展一下,徐道覆暗骂,这个莽夫是他数年前收服的水贼,打仗是把好手,让他打探消息可真要命,晚间去淑兰院前要交待清楚,不准他胡说八道。
淑兰院座落在西城,半里长的街道两侧都是妓楼,自勾栏兴起后增加了两家勾栏,越发地热闹了。
比起当初开办之时,淑兰院已不如前,红灯笼下的廊柱露出斑驳的颜色,雕窗的一角也已残破。即便如此,徐道覆等人踏足厅堂内,还是被扑面而来的欢声笑语凝住。
王展怪笑道:「乖乖,这比番禺的佳绮堂还要热闹三分。」
有衣着绮丽的侍女迎过来,香味浓烈却不刺鼻,秋波一转便挨近徐道覆,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娇声道:「几位爷来了,奴家翠云伺候几位爷,几位爷是在大堂听曲还是到楼上香阁饮酒?」
徐道覆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腻,心中一荡,笑道:「且先在堂中听会曲,一会再上楼吧。」
大厅宽敞,围着中间的高台四周布满案几,供客人饮酒听曲。高台上且舞且唱,此时正唱「浓醉不消残酒」,台下有不少人和唱,气氛热闹。
南面用屏风隔出小间,徐道覆几人安了三席,翠云问过之后,酒菜流水般地送上,又招来四名美伎在一旁倒酒调笑,翠云则偎依在徐道覆身旁斟酒布菜。
翠云阅人无事,身旁这位壮汉面貌硬朗、体型健硕,而且出手大方,是难得一见的豪客,自己把他侍候好了,赏钱一定少不了。
酒酣情热,翠云已经偎在徐道覆怀中,媚声道:「田爷,到奴的房中坐坐,奴的箫技不错,吹给爷听。」
徐道覆看了一眼红唇,怦然心动,笑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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