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玄右侧跪坐,手捧酒壶斟酒。
杨安玄见她俏丽的脸上清晰地印着五枚指印,对月华的厌恶便多了几分。
“周娘子,既是比试,不妨广约秦淮妓楼,齐唱《送别》曲,曲同词不同,以分高下。”
周娘子娇笑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怡秋楼要招待众人,这酒水吃食可是不小的花销。”
杨安玄笑道:“那便让每位参赛之人交纳五两金作为赌资,赢者取走八成,剩下两成作为楼中开销。”
“哎呀,杨公子真是天才”,周娘子两眼发亮,摇着团扇盘算着,秦淮河畔有名的妓家有三四十家,若有二十家参赛赌金便有百两,二成也有二十两,足够楼中成本。
何况怡秋楼主持这场赛事,在诸多妓楼中定然声名远播,这生意一本万利。
“今日十二,奴需发送请帖,广邀同行,对了还要请些名士坐镇品评,便定在十六日戌时赌斗如何?”周娘子目光看向杨安玄等人。
见怡秋楼声势如此大,虞宣有些迟疑,看着小兰道:“小兰娘子,可否唱上一曲?”
小兰畏缩地直摇头,杨安玄鼓励道:“小兰娘子,莫怕,就弹唱一曲《送别》。”
小兰的嗓音发沙不圆润才会沦为婢女,周娘子自然清楚。见杨安玄信心十足,周娘子命人取来琴,摆放在小兰面前。
或许是杨安玄温和的笑容给了小兰勇气,小兰伸手在琴上弹奏起来。
小兰学过琴技,在月华身边听她弹唱《送别》多次,小兰很快地找到了节奏,《送别》曲弹得有模有样。
可是开口唱第一句“青山横北郭”,虞宣便笑了起来,小兰的嗓音低沉沙哑,与圆润清亮根本无缘,哑然失笑道:“这样的嗓音若能夺魁,虞某将自己将自己的头割了去。”
小兰听到虞宣的讥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散一空,不敢再唱,怯怯地看向杨安玄。
阴郭怒道:“虞公子,小兰娘子还未唱完,你打断她好生无礼。你若不信,阴某便与你一赌,百金赌胜负如何?”
阴敦对杨安玄极具信心,心中恨极虞宣,看到杨安玄一脸从容,准备狠坑虞宣一回。
虞宣脸色一沉,百两金,自己可没有那么多钱。
身旁的紫衫公子笑道:“虞兄,这送上门来的钱不能不要。虞兄若是不便,张某可以相助,不过赢得金子需翻倍给吾。”
“虞兄,吾等亦愿相助。”另外两人唯恐错过发财的机会,纷纷开口道。
虞宣信心十足,笑道:“那好,便立下赌约。”
小兰脸色苍白,轻声哀向杨安玄告道:“公子,奴婢不会唱曲,还是不要赌了。”
杨安玄笑道:“小娘子放心,输赢皆与你无关。阴兄,对半如何?”
百两黄金的赌约可不是小数目,加上参赛人的赌约,将会是秦淮河上的盛事。
周娘子拍掌笑道:“好,奴便在请帖上言明此事,替几位公子扬名。”
杨安玄让胡原回客栈取金,月华和玉灵见杨安玄轻易便拿出百两金来,想起刚才十两金为难的样子,心中不免思忖,莫非刚才是引人入伏,这位杨公子真有把握让小兰获胜?
赌约立下,双方签字画押,周娘子作保,双方将赌金交于周娘子。
杨安玄对自己很有信心,弘一大师的那首送别曲历经百年仍在传唱,经受过时间的检验。自己把它提前一千多年唱出,相信同样能打动人心。
想到小兰经此事后必然名声雀起,杨安玄可不想替别人做嫁衣。杨安玄笑道:“周娘子,吾要亲自教导小兰娘子几日,索性便替她赎身,带她回客栈,十六日晚再来登台表演。”
小兰不过是下等婢女,周娘子并不放在心上,笑道:“这是小兰这丫头的福气,五两金,奴便将她的卖身契转给公子。”
当初买小兰的时候只花了二千钱,经过几年调教小兰不堪造就,原想着等再过年许让她出来接客,没想到居然有人为她赎身。
周娘子预备着杨安玄讲讲价,哪知杨安玄爽快地付了钱。
接过金子,取了小兰的卖身契给杨安玄,周娘子笑道:“苗兰,你从此是杨公子的人了,一切要听从杨公子的吩咐。”
苗兰取了随身衣物,拜别众人。大概是回报满意,临行周娘子赠了苗兰一架琴。
就这样,苗兰忐忑不安地抱着瑶琴,随着杨安玄等人回到客栈。
杨安玄租住的是跨院,有五间房,杨安玄安排苗兰暂时与仆妇合住。
张锋好奇地打量着小兰,今夜公子带胡原前去妓楼,说他年纪还小不肯带他,怎么回来时多了个姐姐。
等安置完毕,小兰来到厅堂。杨安玄命小兰弹奏《送别》曲,然后和着曲子轻声吟唱道:“长亭外,古道边……”
一曲歌罢,阴敦等人鼓掌叫好。
阴敦问道:“安玄,此诗长短不一,着实古怪。不过与曲调甚为吻合,动听感人至极。”
“此乃吾在洛阳时听到的乡间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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