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坏你们的事么?“霞姑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定!你别怪我疑你,我是不能不起疑的:我下晚专去叫你,你不跟我走,现在呢,偏又来爬墙。“边义夫听霞姑说到下晚的事,想到了绝好的理由,”下晚我被娘看着走不了,你却硬要我走;这会儿我追过来了,你却又疑我。“这话说得聪明,霞姑绷着的俊脸舒展开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边义夫面前,手指亲昵地往边义夫额头上一戳,”好你个边哥!我原以为你胆小,革命不成功便不敢来革命。没想到,你今夜就追来了!好,就冲着你有这个胆量,举事时我们就委桩大事让你去做!“边义夫心中一紧,”啥大事?“霞姑说,”还没定哩!没准就派你率一路敢死队攻打知府衙门。哦,你也坐吧,我们把起事的安排再好好议上一议。
边义夫只好在一张条凳上坐了下来,硬着头皮参加了新洪举事前的这次军事联络会议,并且在这次会上成了西路民军的两大司令,铜山李双印和白天河的同党。这件阴差阳错的荒唐事,在边义夫发达之后,也变成了极是辉煌灿烂的一笔。
边义夫嗣后回忆起这件事时,曾和儿子边济国说:“…那夜我们哪是去和小尼姑胡闹呢?我有那心思么?你不要听你三顺叔瞎扯,我确是去开会的。当时很险哪,武昌点下的那把革命之火能不能在全国烧起大家心里都没数,咱这里义旗一举是得道升天,还是粉身碎骨,就更说不清了。莫说别人,就连中华民国湖北军政府的大都督黎元洪都是从床底下被革命党人硬拖出来的嘛,黎胡子当时直说莫害我,莫害我……”说这话是在西江省城督军府,是一个夏日,天气很热,已做了西江督军的边义夫光着膀子躺在烟榻上抽大烟,信手抓起烟灯做为武昌,捡了两个烟泡当作汉口和汉阳,姨太太的洋玻璃丝袜奋力一撸成了汉水,烟枪一横算条长江,“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起义的武昌新军占了汉口、汉阳,立脚未稳,清朝政府就急了眼,起用了袁项城。袁项城就是袁世凯喽。袁世凯由彰德誓师南下,猛攻武汉三镇。汉口陷落,接下来,汉阳、武昌告急,这时,各国列强的兵船云集长江水面,表面上说是严守中立,炮口却直指武昌,实际上都心怀叵测哪。一些已宣告独立的地方,一看情况不妙,心里活动了,又想取消独立。这时,我们各地革命党人咋办呢?只一个办法嘛:那就是,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加紧起事。在尼姑庵会上,霞姑奶奶就黑着脸说过,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三天之后,不是我们把新洪知府毕洪恩的狗头挂到城头上去,就是把我们的脑袋挂上去……”四不管边义夫事后如何表白,霞姑都绝不相信边义夫半夜三更到尼姑庵来是为了追寻革命。边义夫不是这种人,也没这份胆。边义夫在对面的条凳上一坐下来,霞姑便瞅着边义夫的脸膛,揣摸起边义夫的真实意图来,有一刻把边义夫想得很坏,怀疑边义夫是官府的探子。那当儿,西二路民军的李二爷李双印正指着新洪城的四座城门,讲城中绿营和巡防营的布防,筹划起事之攻城的事。边义夫装模作样地听,眼风却一直往她脸上、身上飞。霞姑这才骤然想到,边义夫的到来似乎与自己多少有那么点关系:在边家大门口,她就看出来了,边义夫一直魂不守舍,那神情清楚得很,直到最后一刻仍希望她能留下来过夜,她未允他,他才又追到这里。这让霞姑多少有点动容,心道,这爱情颇有些真挚哩,瞅边义夫的眼光便温和了,且在李双印说完自己的主张后,让边义夫也说说。内心里是想让边义夫当着李双印、白天河这些当家弟兄的面,给她挣些脸面。边义夫颇感突然,可霞姑让说,却又不能不说,便问,“刚才李二爷说的是打城吧?”李双印说,“对,打那鸟城。边先生有啥高见?”边义夫笑道,“没啥高见。二爷已说得很地道了。只是兄弟以为,这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必打的。若闹到打城那一步,事情就麻烦了。你们想呗,新洪城城墙城堡那么坚实,又架着铁炮,得死多少人呀?倘或久打不下,弟兄们的军心散了,岂不坏了大事?所以,兄弟以为,当务之急是去运动守城的钱管带,让他也像省城新军的刘协统一样,随咱一同举事。”李双印摆摆手,“这事早就想过了,不行!钱管带不会认我们为革命军,只会认我们是匪,他那巡防营剿了我们这么多年哩。”白天河也说,“边先生,李二爷说得对,咱只有打,做最坏的准备。”霞姑却执意要边义夫显出高明,“边哥,你说的有道理,且说下去:你**日的想咋着去运动钱管带?人家把咱看成匪,咱还咋去运动?”边义夫想都没想便脱口说,“钱管带把你们看成匪,却不会把我看成匪,前年我不是还被李二爷绑过一回么?你们看,我去运动运动如何?!”霞姑一怔,“你去?你就不怕钱管带把你杀了?”边义夫说,“钱管带就是不愿和咱们一起举事,也不至于就把我杀了。这人没做管带以前,和我一起玩过虫,还老卖烟土给我,和我有些交往。再者,眼下武昌那边又革命成功了,全国不少省也在闹独立,他必得想想天下大势嘛。”李双印、白天河仍不赞同运动钱管带。边义夫有些懈气,“霞妹,该说的我已说了,咋办你们各位定夺吧,我又不想争功。”
霞姑一时没了主张,便把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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