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柜的。”
几个年轻后生笑了起来。
他们这站岗都是轮班制的,一般是分为上半夜和下半夜,然后,二十来个伙计分成四班倒替。
像今儿是小年,轮他们。
到了除夕晚上,就该轮别人了。
谁也不能埋怨。
抽签抽出来的,埋怨谁?
自己看手气。
而现在,本就正常轮守,却又有了奖励,那自然是不同了。
感受着伙计们的开心,老李也开心。
他也年轻过。
自然知道年轻人想要什么。
酒、女人和尊重。
女人,他都是老光棍了,那是真没法子。
酒和尊重,他给。
“长海到岁数了,过完年就得赶紧说一房媳妇,得给我老李家开枝散叶,最后三年抱俩,五年身仨,还有富贵也得提升日程。”
老李站在小雪中,抽着旱烟,心里火热。
为啥?
有盼头呗。
搁到以前,老李哪能这么悠闲,还得琢磨年三十的饺子馅儿从哪来了。
踏、踏踏!
小雪薄薄地积了一层后,屯子前的土路上响起了马蹄声。
老李一磕烟灰,带着笑意看去。
他的两个儿子带着六坛儿酒回来了。
每个酒坛儿都有二十斤重,要不是有两匹马的话,根本带不回来。
“爹都是高粱酒,没整地瓜烧。”
“行了,去把酒放好,然后你和富贵去把叔叔伯伯们请来。”
“等都差不多了,和我一起去请莫先生。”
老李吩咐着两个儿子。
等到屯子里各家的当家人都向着老李家而去的时候,老李带着两个儿子来到了屯子后面,和刚刚的游刃有余不同,这个时候的老李有点忐忑。
一来,是莫先生时能耐人。
二来,老李知道莫先生不太爱凑热闹。
啪、啪啪!
轻扣门环。
“莫先生,晚上屯子里的大伙儿要聚聚,您要来吗?”
老李试探地问道。
在心底,老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
可没想到,门直接开了。
莫先生站在里面,微微点头道。
“去。”
老李一愣,随后就大喜。
没有莫先生去,晚上的宴席一样得开,但有了莫先生在,这晚上的宴席可就得热闹了。
“长海,去搀着莫先生,咱们走。”
老李喊着儿子。
“我又没七老八十,不用。”
歌德摆了摆手,自己出门,转身把门带上。
不用锁,屯子里都是自己人,丢不了东西。
就算是再淘气的孩子,也不可能闯空门,被知道了,不用主家去问,孩子的父母就得把那淘气孩子腿打折了,再把东西和人都送上门来,听候主家发落。
和其它地方不同。
黑土地上的人本来就直爽,好面儿,再加上屯子里大家都是互帮互助一体的,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帮着遮掩了。
那可就完蛋了。
一来二去,人心准得散。
人心一散。
屯子就得没。
屯子没了,所有人都得跟着玩完。
“莫先生您这是有喜事?”
老李看着歌德,眨了眨眼。
在城里历练了这十来年,老李这双眼睛是练出来了。
他明显感觉到,莫先生和之前不同。
以前总是冷冷的,就是那种彬彬有礼,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现在?
虽然还是彬彬有礼的,但却带着一丝随和。
“算是吧。”
“想明白一些事儿。”
歌德笑着回应道。
老李也没有多问,四人就这么的走向了老李家。
原本坐在三张拼凑起来的大桌旁的老爷们一看到莫先生来了,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打着招呼。
有能耐的人在哪都受人尊敬。
更不用说是这种大能耐了。
一掌打死那么大的野猪。
大虫、熊瞎子也被随手打死。
要不是知道这是莫先生,众人早就把这当成神仙了。
事实上,不少人就把歌德当成了神仙转世。
要不然能有这么大能耐?
“李大哥,上菜?”
六婶撩起棉布帘子问道。
“上菜!”
老李一招呼,立刻六婶就带着婆姨们先把凉菜端上来了。
花生米、拍黄瓜、糖拌西红柿、猪耳朵、猪头肉、切开的酱猪蹄子。
一碟一碟放好后,酒坛子就打开了,一碗一碗的酒开始倒。
酒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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