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真的没有必要。”
令君听到这里,顿时诧异地转过头来,毕竟秦亮已是皇帝,皇帝一般不会将这样的言论直接说出口。不过顷刻之间,令君又放松了;刚才的话、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她大概是觉得无妨。
秦亮接着缓缓说道:“其实很多事都能看出来,譬如从大臣到宫女,最常说的贺词便是万寿。人走到皇帝这一步,最想要的东西、已经不是凡人可以做到。不过人哪能万寿?即使始皇帝也无能为力。
而穷奢极欲、只是想放枞自己罢了,并不算什么追求;增加的只是少许欢愉,造成的破坏还特别大,岂非没有必要?只不过大多人都是只顾自己而已,哪怕为了得到一丝欢乐、仍不在意让无数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令君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眼睛里的神色变得有点复杂,过了一会才轻声道:“陛下说得很残酷,却挺有道理。不过陛下说出口之后,听着反而不怎么冷酷了。”
秦亮笑了笑,“嗯”地回应了一声,下意识握緊了令君的柔夷。
令君又靠近了他几分,然后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
秦亮说到这里,再次想起了、以前自己腹诽过的嘉靖。嘉靖无疑是个天资聪慧之人,他称帝之后应该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修道自非昏庸的表现,只是无法释然罢了。
他随即又道:“匈奴在大晋腹地,位置几乎垂悬于洛阳头顶。所以王沈等人倒是没有猜错,匈奴问题一直是近年的重点,而非拓跋鲜卑。何况鸟吾羌人来洛求援、实为偶然事件,并不是什么谋略安排,此事最多算是顺势利用。我可不是真的能未卜先知、神机妙算。”
令君微笑道:“阿父谈起此事之时,妾也这么认为。不过很多人相信,陛下可以沟通上天、身负气运,大家想得就挺高深了。”
秦亮笑道:“确是如此,回头召见几个重臣议事、说清楚就好了。”
他与令君谈到这个话题,心里也再次琢磨了一会。
对付匈奴,确实还是找个理由比较好;他不是想对匈奴人讲什么道理,而是考虑到内部的舆情。师出有名、占据大义,往往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南匈奴是投降内附的部落,前朝把人请了进来;现在如果毫无理由地忽然翻脸动刀,似乎会显得大晋像个恶霸似的。如果这时候能借鲜卑之事,先做好准备部署、然后挑衅,应该是更好的操作手法。
同时惩戒一下拓跋鲜卑,也有不小的作用。只有武力才是四方通用的语言,正好可以告诉各部联盟,经常袭扰大晋边地、杀掠晋人的部族,将面临什么下场。
而且还能进一步震慑国内。秦亮现在的政令那么好使,他并没有忘记是怎么得来的。
如今他根本不怕莿杀之类的阴谋诡计,只要不在大势上翻车、逼得太多人联合起来造反,那他便可以高枕无忧。
秦亮默默地寻思了一会,之后便没再与令君谈此事了。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说起了轻松一些的话题。
两人一路慢慢往北走,式乾殿的门楼已经在望,继续往北走、就要走进式乾殿的宫院了。式乾殿虽然离昭阳殿挺近,但是有宫墙阻隔、无法直接走过去,只能绕路;于是秦亮带着令君、离开了走廊,开始迂回往南走。
倒是难得一起步行这么远的路。秦亮仍然拉着令君的手,转头看她时,只见她的裙袂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又有一种雅致的气质。庭院之间微风徐徐,驱散了一些炎热的气息、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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