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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与令君闲谈了一会,恍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我还为卿等准备了礼物。”
他说罢将费氏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长腿都挪开,光着膀子撩开幔帐,走到地上寻找。此时他仿佛像一个拾荒者,在凌乱的织物中挑拣,终于找到了那件灰白色的直裾长袍,然后在袍服里摸了一会,抓出一大把亮闪闪的东西出来。
“找人精心订做的东西。本来还有漂亮的匣子、用丝绸垫着,但不好携带,我就把它们拿出来了。”秦亮转头解释道。毕竟这样一大把抓出来,确实像是经过路边时、随便向贩夫走卒买来的东西。
令君稍微靠坐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他。
秦亮挑出了三件东西,回到大床上,便把一条镶嵌了玛瑙的项链、戴到令君的脖颈上;接着握起她的右手,将无名指穿进了一枚戒指。
令君玉白的皮肤、衬得首饰颜色更加鲜艳,她埋头观摩了一会,高兴道:“陛下亲手选的东西、真漂亮。”
费氏也醒了,睡眼惺忪的样子,怔怔地看着浑身只戴着两样首饰的令君。秦亮便又拿起一枚玛瑙金簪,轻轻给费氏揷到了凌乱的鬓发上。费氏伸手摸了一下发簪,忙把被褥按在胸前,坐起来柔声道:“妾谢陛下恩赏。”
椒房里的光线有点暗,秦亮笑了一下、便又抬头看了一眼房梁上的叠瓦小窗,说道:“卿等可以再歇会,我去一趟徽音殿,傍晚再回昭阳殿。”
秦亮今天刚回来、与大家都见过面了,第一天总不能把羊徽瑜等人完全晾在一边。
费氏柔声问道:“陛下要先沐浴更衣吗?妾正打算沐浴,可以去叫宫女多准备些热水。”以前似乎有洁癖的令君还不想动弹,但费氏睡醒了就要沐浴、乃因先前是她承受了风险。但秦亮在接风宴过后、便已沐浴换过衣裳,若是这样一天洗几次澡、怕是皮都要洗脱,他觉得有一条湿布巾就可以、当即摇头道:“我不洗。”
就在这时,令君开口轻声道:“君这样来回走,还要更衣收拾,不如派人去、召羊夫人她们来昭阳殿。”
秦亮当然无所谓,而且他也确实不想离开这暖和的椒房,还是要看令君的意愿、她是皇后。
他当即确认了一句:“这样好吗?”令君与他对视了一眼,咬了一下嘴唇,然后轻轻颔首。秦亮再转头看费氏时,费氏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耳朵都变紅了、拿被褥挡着脸一声不吭。虽然她一会只是观众,但费氏的成长经历跟令君差不多、应该在道德礼仪上管得挺严。不过周礼就有三夫人九嫔共同服侍天子之类的规矩,只有皇后不用如此、费氏作为妃嫔则没法拒绝。
于是秦亮把令君的侍女莫邪、江离叫进来(她们实际上也属于妃嫔女官、分别是良人和长使,平常还会侍寝);遂让她们去传诏,并叫近侍宫女把沐浴热水送到椒房。回到洛阳宫的生活、就是如此惬意,不只是锦衣玉食,而且身边还有一群熟悉放心的人照顾。
羊夫人住的徽音殿,就在昭阳殿的西边。
莫邪亲自去传诏,走昭阳殿宫院的西閤出去、要稍微绕一段路,不过依旧不算远,她很快就见到了羊夫人。
下午羊徽瑜还挺忙,她先是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酒气,接着又提前安排了明日的膳食佳肴,便高兴地期待着、与仲明的幽会。因为她能猜到,今晚仲明多半会在皇后那边就寝,王贵妃、吴心怀孕了,但费淑妃可能去昭阳殿;所以一到明天傍晚、仲明便会到徽音殿来。
羊徽瑜自然不知道,扬州起兵那次、秦亮与令君玄姬在洛阳重逢,三天都没出过门。那时羊徽瑜正被幽禁在太傅府提心吊胆,无处得知这些内情。
于是羊徽瑜也没多想,坐上羊车便跟着莫邪出发。
她们刚進入西閤,就看见了从南侧朱华门那边来的吴昭仪和陆凝。羊徽瑜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问了莫邪一句:“陛下在什么地方召见?”
莫邪轻声道:“昭阳殿阿。”羊徽瑜微微蹙眉道:“我知道,昭阳殿何处呢?”莫邪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内殿椒房。”
很快吴昭仪、陆凝等人赶了过来,向羊徽瑜见礼。羊徽瑜也丢下了羊车,与她们一起步行。吴昭仪与陆凝显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有说有笑地、一块往昭阳殿台基上走。
果不出其然,当一行数人走过了无人的内殿,来到寝宫一侧的椒房外时,吴昭仪与陆凝都不出声了,可谓后知后觉。莫邪“笃笃”敲了两下木门,禀奏了一声,便轻轻掀开可房门,转身微微屈膝道:“请。”
羊徽瑜先走了进去,顿时微微怔了一下。不太宽敞的椒房内,秦亮与令君都在大床上,旁边的木柜上堆放着许多衣物,木几上还摆着各种食物、酒水;最让人没想到的是,靠墙的地方还有个人在沐浴。
小小的椒房内稍微有点朦胧雾气,正是费淑妃的浴桶中飘起的水汽。旁边还有两只木桶,其中一只桶里装着滚烫的开水、水汽最大。
“嘎吱”一声,木门被轻轻掩上了。羊徽瑜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吴昭仪和陆凝的脸都紅了。为皇后接生的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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