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有财当即表态道:“建军呐,过一阵子爸好起来了,爸亏待不了你。”
“啊?”周建军一愣,不知道赵有财这话从何说起。
“行了。”感觉自己把话说到位了,该嘱咐的也嘱咐完了,赵有财对周建军一挥手,道:“那你回后勤吧,我回食堂了。”
“那爸,我走了哈!”
翁婿俩分道扬镳,赵有财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在心里算账。
在张利福手里借了七十五,在自己姑爷这里拿了五十,这就是一百二十五,还差七十五块钱。
“这钱得管谁借呢?”赵有财有些犯愁,此时的他觉得心累,自己苦心打拼、努力奋斗,到最后毛干爪净,小金库被掏光不说,这咋还欠一P眼子饥荒呢?
不过一想到那张豹子皮,赵有财心里顿时又充满了斗志。
和赵有财一样充满斗志的还有解孙氏,此时的她一手提着一只大鹅,小跑着经过江家院帐。
这小老太太手上有劲,六七斤的大公鹅被她掐着脖子,扇翅膀、蹬鹅爪都挣脱不开。
“妈!给我一个!”就在这时,解臣迎面跑来,他到解孙氏跟前,双手掐住一只大鹅的两只翅膀,紧接着就将其交于一手。
在空出一只手后,解臣一手抓鹅,一手伸进棉袄兜里,掏出个纸包递向解孙氏。
“这啥玩意啊?”解孙氏只看一眼就反应过来,她手往外一扒拉,道:“我不要!”
“妈!”解臣又把纸包往解孙氏兜里塞,道:“你不作,她们该让咱俩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呗。”解孙氏眼珠一转,装作不在意地说:“那还能咋的?”
解孙氏此话一出,解臣不由得一愣。
解孙氏瞥了解臣一眼,道:“你要不想回去,你就想招。还让你老娘吃药?你咋不吃呢?”
解孙氏来永安这一个月,不光学会了劈柴、烧火、认表、熘干粮,她也学尖了。像这种得罪闺女、儿媳妇的事儿,自己才不能干呢。反正自己不想招,他解小二也得想办法留下。
解臣被他妈整无语了,他知道自己要是拿耗子药吓唬嫂子,非但没有用,还得挨大嘴巴子。
但该说不说,解臣是被他妈拿捏住了,他不想回去就得想办法。
这时候,刘兰英、解华正在屋里坐着,俩人拿着抹布帮老太太擦柜子、擦里层玻璃呢。
忽然,解华透过窗户看到院外有人,她再仔细一看,回头喊刘兰英道:“嫂子,妈回来了,她跟小臣一人提拎个大鹅呢。”
“我说咋去这么半天呢。”刘兰英凑过来,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而这时,解华提起解臣,对刘兰英说:“嫂子,我跟你说,肯定是小二杵咕妈搁这头买的房子。”
天地良心,这可冤枉解臣了,这房子是解孙氏力主要买的,当时解臣反对都不管用。
“买就买了。”刘兰英道:“等你大哥下山,让他张罗给那房子卖了,哪怕咱搭俩钱儿也行。”
就在姑嫂俩议论时,解臣、解孙氏已进了房门。
“拿盆、拿盆。”解孙氏一进屋就催解臣拿盆接鹅血。
“妈!”刘兰英从屋里出来,对解孙氏说:“你快给那玩意放下吧,一会儿我整。”
刘兰英刚嫁到解家的时候,作为新媳妇,她并不是什么家务活都能上手。
有一次,有人送给解忠一只鸡,是用编筐装来的。
当时只有婆媳俩在家,刘兰英的意思是等解忠回来,让解忠杀鸡。但解孙氏嘴急,提议婆媳俩动手,早点杀鸡就能早些吃肉。
刚进门不久,刘兰英不敢跟婆婆对着干,然后刘兰英端盆接血,解孙氏一手掐着鸡的两只翅膀,将其按在菜板上,另一只手则手起刀落。
解孙氏想的是一刀斩下鸡头,可她只控制了鸡翅膀,那鸡头还能动弹呢。
这一刀下去,鸡头带着脖子往旁一挑。
解孙氏这一刀不能说是落空,砍破了鸡脖子上的血管,但没能把鸡头完全砍掉。
当血管被破开的一瞬间,一股鸡血呲了解孙氏一脸,再加上鸡在害怕的时候猛烈挣扎、蹬腿,一下子就从解孙氏手中挣脱了。
鸡往前一蹿,正落在刘兰英端着准备接鸡血的盆上。
随着盆落地的“嘡啷啷”声响,那鸡脖子呲血,蹿入了解家东屋,翅膀一扑腾就上了炕。
然后,那鸡一边呲血,一边在炕上转圈跑。
等婆媳俩壮着胆子将鸡拿下,解家炕席上已都是鸡血。
十来年过去了,如今的刘兰英杀鸡宰鹅都没问题,但她看解孙氏的眼光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解孙氏在这方面的成长,可以说是靠鹅命堆出来的。在熟练地收割了两只大鹅的性命后,解孙氏将两只鹅先后在热水中滚了一遍,然后四人围着大盆开始褪鹅毛。
大鹅褪毛比鸡褪毛难多了,尤其是腹背上的小绒毛,得一点点往下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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