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李宝玉倒水。
李宝玉也没客气,盘腿往炕上一坐,拿过装烟叶子的小筐就开始卷烟。
等李宝玉这颗烟叼进嘴里时,江二栓把茶缸递过来,道:“这眼瞅就中午了,驾驶员你也别走了,我让老孙叔张罗口饭,好赖的你跟我在这儿吃一口。”
“不行,不行。”这次李宝玉拒绝了,但他没把话说的太直,而是道:“我得着急回场子,队里还有任务呢。”
“啊……”听李宝玉如此说,江二栓就没再劝,而是侧身往炕沿边一坐。
他屁股一挨炕,就听李宝玉问道:“江把头,我刚才听你跟老爷子叨咕,说什么黑瞎子啥的,你是在哪儿看着黑瞎子仓啦?”
“啥黑瞎子仓啊?”李宝玉不提还好,李宝玉这一提,江二栓整张脸瞬间垮了下去,正要卷烟的他也不抽烟了,把烟叶子筐往旁一丢,愁眉苦脸地道:“我们养的黑瞎子,让人家给逗扯去了!”
“啥?”李宝玉闻言一怔,他刚要说话,就听门口有人说道:“二栓啊,我天天搁这楞场,也没听着后山打枪啊!”
说话的正是孙兴民,他跟江二栓说完话,便把装虎爪的麻袋放在窝棚门口,然后冲李宝玉示意了一下。
可这时的李宝玉,注意力全在江二栓身上。
“不特么是打枪!”江二栓拳头往大腿上一捶,道:“我瞅地上那血,好像是让人攮死的!”
“攮死的?”听江二栓此言,孙兴民大惊,两步走到江二栓面前,急道:“咱那俩小黑瞎子呢,谁有那么大能耐呀?”
那俩小黑瞎子,没有孙兴民的股份,这老头子对那俩小黑瞎子也没有感情。
但吃谁的就得向着谁,孙兴民不是套户,全完受江二栓雇佣。在江二栓闹心时,老头子表现得比江二栓还上火。
听孙兴民之问,江二栓沉默不语。此时他在想,自己该如何跟张家人交代。
要知道,人家把那俩黑熊托付给他江二栓,可是付了工钱的。
工钱就是那俩狗,是已经被江二栓卖给张援民的那两条。
收了工钱,现在俩小黑瞎子没了,不管是咋没的,江二栓都不好跟张家人交代。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江二栓肯定有责任,但责任多少就不好说。毕竟那俩小黑熊冬眠处离这楞场还有一段距离,江二栓总不能日夜在那里守着。
可问题是,那张家人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张来宝的姐夫董志明是林场归楞组的小组长,不说有多大权利吧。但他要想给身为外来户的江二栓使绊子,那是再容易不过了。
与江二栓的忧愁不同,此时李宝玉心里却是闪过了一个个念头。
李宝玉知道江二栓跟张家有关系,也知道张来宝在受伤前就曾带着两只小黑熊进山。刚才听江二栓那话,李宝玉料定他说丢的那两只小黑熊,就是张来宝养的那俩。
一想到这里,李宝玉差点没乐出声。
但转念一想,那两只小黑熊养到现在,都得有百十来斤了。
虽然不大,但去年冬天,李宝玉跟着赵军去永福打围时,曾见过邢智勇、李虎配合花小、大黄欲擒小黑熊的那一战。
那一战,令李宝玉记忆犹新。
张来宝这两只熊,和当初邢、李二人要抓的那只差不多大。熊虽小,但战力不弱,而且还是两只,人想刀猎它们,怕是不容易啊。
如果是战虎前的巅峰赵家狗帮,想摁住那两只小黑熊应该不难。可李宝玉知道,自己哥哥没打过这么一仗。
所以,李宝玉诧异的是,难道永安地界又出了个强大的狗帮?
“我CTMD!”忽然,江二栓骂了一句,然后他愤怒地道:“不是哪个逼养子,往那树窟窿里头灌水。”
“嗯?”李宝玉、孙兴民听得齐齐一怔,李宝玉忍不住问道:“灌水干啥呀?”
见是李宝玉问话,恼怒中的江二栓强压下怒火,耐心地答道:“我瞅树两边儿有冰溜子,我估计呀,他特么赶我们那俩小黑瞎子睡觉呢,他往里头灌水,给那俩小黑瞎子冻上了!”
“唉呀妈呀!”孙兴民有些难以置信,问道:“那冻上了,他咋往出抠的呀?”
“抠啥呀?”江二栓没好气地说:“他赶半冻不冻前儿,就给那俩小黑瞎子整出来了!”
说到此处,江二栓双手往外一摊,道:“给小黑瞎子冻木了,他不一刀一个吗?”
“啊……”李宝玉听得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妙计啊!”
“什么?”江二栓、孙兴民齐齐向李宝玉看来,但他俩文化有限,没听明白李宝玉说的是啥。
“啊?”李宝玉反应过来,忙改口道:“我说这逼养子挺损呐!”
“谁说不是啊!”江二栓道:“给我们那俩小黑瞎子抠出来,就特么整跑了!勾八毛都没留下!”
“这能是谁呢?”此时,孙兴民怀疑道:“咱这边儿这几天闹大爪子,林场不让上山,也没有旁人来呀?”
“唉!”江二栓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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