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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元年,安南陈朝外戚黎氏篡夺皇位,改国号大虞。永康帝登基后,黎氏上表卫朝,请封安南国王,获准。
永康二年,号称安南陈朝后裔的陈天平,经寮国逃到卫朝,请求庇护。黎氏得知,派大臣接其回国。永康帝派五千卫队,命大理寺卿薛岩护送陈天平返回安南。
未料途中,五千卫队遭黎氏伏击,陈天平及薛岩尽皆身亡。
永康帝大怒,命张辅率八十万大军,进讨安南。大胜。
永康五年,自唐以后,交趾独立四百余年,又收归卫朝版图。经计算府州共四十八个,县一百八十个,户三百一十二万。
未料,去年陈氏旧臣简定叛乱,永康帝命西平侯穆晟前往征讨,结果,穆晟在生厥江战败。
永康九年,衙门一开印,军令传来,帝再命张辅领兵平叛,穆俨请旨出战,获准。
军令如山,从令如流。穆府里,穆俨正收拾着随军所用之物。
程氏忧心忡忡。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还请旨要随军出战。程氏自得知儿子的决定,几夜没睡实了。坐屋里直抹眼泪。
刘嬷嬷看着焦急:“夫人,少爷马上就要走了,可别哭肿了眼睛,让少爷走得不安心,还是把这些药给少爷送去才好。”
程氏回神,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好好,我就给俨儿送去。”
那孩子怎么想着上战场了,怎么就瞒着她请战了,这婚事还没着落,连个子嗣都没有。程氏想起就心痛。
穆俨已把东西收拾妥当,轻装简行,也不需多带其余东西,显得累赘。一回身,见婶娘过来了,忙迎了上去。
程氏看到他,又想抹泪了,面色哀凄,拉着他的手不放。
“你,你怎的瞒了我就请战了……”
穆俨任她拉着自己的手,见她在自己面前垂泪,叹了口气:“西平侯战败了,帝盛怒。儿若不请战,咱们云南穆府在帝心中,恐怕没了威望。”
祖父用了数十年才平安云南,这才两代人,眼看祖父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
他不能不去。
“可也不该是你啊。穆晟不是要给穆展请封世子吗,就让他去争军功好了。”她的儿子,哪怕争了军功,穆晟也不会给他请封。她可怜的儿。
“你,莫哭了。祖父叮嘱我守好云南,儿不敢忘。这是儿的使命。”
劝了好一会,程氏才缓了过来,把带来的一大箱子打开,“这里面都是一些伤药,你都带上身上,以备万一。还有一些衣裳鞋袜,盥洗之物,都是用得着的……”
穆俨看着这一大箱东西,头大得很。他带着这么大一箱,还如何行军?
见程氏泪眼淋漓,也不忍伤她的心,只准备等她走后再捡一些带着就好。劝慰了她半天,才把她劝走了。
程氏走后,穆俨吩咐离一坎二收拾东西,自己拿着那个装了玉簪的匣子,犹豫了许久,直到这天夜里,才离了府。
已过正月,未见宫子羿传信回来。霍惜想着自己年纪还小,这婚事也没什么好着急的。拿他送的小玩意出来把玩。找了半天,一个匣子不见了。
在屋里找了半天,没找见。香草和夏荷这么会藏东西?本想找她二人来问问,又一想大半夜的,还是算了,明日再问吧。
又想起他还有一块玉佩,早年按着自己结拜时送给自己的,便找了出来。
三方玉佩摆在桌上,宫子羿的一块,自己的一块,还有穆俨的一块。
三块玉佩做工都很是精致,但造型各不相同。
宫子羿的是一块方形的青玉双鱼佩。造型古仆,拿在手里很是厚重。而穆俨的是一块圆形的白玉,晶莹剔透,左右刻着一对,鸟?
瞧着也不像凤凰。霍惜看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出这是什么鸟。只觉得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沁人的很,很是舒服。
再把自己的玉佩捡起来细看。这是一块圆形的翠玉佩,那人专门请了匠人给她刻的四福捧寿,如意祥云佩。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霍惜摩挲很久,过往种种仿佛就在昨日……
穆俨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拿着一块玉佩端祥,神情既怀念又哀伤,忽地涌上一股心疼,又很快压去,眸光闪了闪。
霍惜正想把玉佩收好,手上忽地一空。
惊得抬眼去看,就见那抠门贵公子如青松一般立于窗前。这人何时冒出来的?形如鬼魅,大半夜的出来吓人。
霍惜一边拿手轻拍自己胸脯,一边拿眼瞪他:“大半夜,能不这么悄没声息吗,人吓人,要吓死人!”什么爱好都。
见她身着中衣,拿眼瞪自己的样子,带着几分不满几分娇俏,穆俨心弦动了动,很快撇开眼去。
“天冷,莫冻着了。”
见对方侧身,也不看自己,霍惜往自己身上一瞧,一身雪白的中衣,嗯,这在外人眼里,是亵衣吧?还不敢看,她露了吗她?这不是很正常的衣裳?
撇了撇嘴,进内屋把外裳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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