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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子羿听到祖父发问,思忖了一番,道:“祖父是说迁都之事吗?”
宫舫点头:“正是。”
宫子羿松了一口气:“此事孙儿知晓,去年在京城,市井坊市间也曾听大家议论。可是,这朝中之事,跟孙儿的婚事有何干系?”
宫舫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他这孙子要学的还有很多。
语重心长:“羿儿,国事连着家事,自来就撕撸不开,朝堂并非与我们无关,且还关系密切,朝中每一个变化都关系到我们商家的命运。”
宫子羿细细听着,一副受教的模样。
“现在朝堂在金陵,咱家借助地缘优势,又有多年经营的人脉,这才立于一众盐商之上,攒下这诺大家业。若迁都北方,所有的人脉关系都要跟着动,这一动,未来的格局都会随之发生变化。”
宫家能不能维持现状都在未知之数。
宫子羿拧眉,他不是很了解其中复杂的人事。
宫舫尊尊教诲:“迁都关乎国运,自然也牵联咱们这些商家的家运。如今无数的银子,粮食,物资都往北方运,国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国库没钱,咱们盐商,首当其冲……”
“就之前疏浚运河,朝廷就向咱们盐商募捐了数百万两银子。如今朝中三大政:河政,漕政,盐政,都与咱们息息相关。没有哪一个盐商家里是干净的。羿儿,你可知这其中干系?”
将来一个不慎,搞不好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他们现在就要布局了。若是可以,儿孙们的亲事都是筹码。他家不动,别的盐商家里也是要动的。宫家不能被人抛下。
“羿儿,若朝中要拿咱家开刀,你中意的那户人家,可有能力帮咱家力挽狂澜?能否对咱家施以援手,能否护得住咱家?”
宫子羿被祖父连续发问,问得呆愣住了。
他的婚事干系竟这么大吗?他只不过想找一个喜欢的人罢了。
宫舫见他发愣,也有些不忍。
叹了口气:“咱们这样的人家,最忌儿女情长。若是能找一户有实力的官家做亲,有官家相护,最好不过。若是不能,找一家有背影,有能力的大商贾,也是好的。小门小户……祖父不是说不好,只是与咱们不相配,帮不到咱家。”
宫舫内心危机感满满,从他前年大病一场,在床上躺着时,他时刻担心自己从此起不来了,家中事事未安排妥当,他忧心忡忡。
如今老天又让他活了下来,他自然是要趁着有限的时间,把家中各处都安排妥当。眼前这个孙子,是他看中的未来家主人选,比他父亲还要出色。
他不希望他走歪了。
孙子肩上的担子太重,这一家这一族未来都要交到他手上。
家中未出嫁未迎娶的小辈,他都会替他们物色好合适的人选。他们享受了宫家的荣华富贵,受家族庇护,自然也要回馈家族。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宫家每一个人都该记得的家训。
宫子羿夜里辗转反侧,耳边祖父的话嗡嗡作响,振聋发聩,挥散不去。
道理他都懂,可他却接受不了。
难道家族荣光,是建立在牺牲族人的幸福之上吗?
祖父是不是太耸人听闻了?他们宫家本份做生意,怎么会被打压,怎么会倾覆?
宫家也不是才刚起家的,老祖宗从小小一个盐工开始,大几十年了经几代人努力,积攒下如今的家业,如今家里有盐场,有盐工,有自己的船队,生意遍布卫朝大江南北。
一朝会被打压,付诸流水吗?
他想娶一个自己中意的人,竟是这么难吗?
宫子羿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闭门不出。
贺氏见儿子几天没有动静,以为家主把他说通了,高兴得很,频繁外出。儿子既然不喜欢贺家的表妹,那她就再给儿子寻合适的好了。
淮安世家名门闺秀这么多,不少达官贵人还想与自家做亲呢,这其中哪一个不比那小门小户的霍家强?
一品侯爷家的庶女幼女都由着她挑。一个不够,就多挑几个,到时先娶再纳,羿儿总有一个中意的。
贺氏还很是贴心地从冰人那里要了一份待嫁姑娘的名录,整理了一番,打算拿给儿子供他挑选。
以为儿子消停了,哪里想到,宫子羿把自己关了几天,更是坚定了要娶霍惜之心。
找到宫舫,啪地就跪到他的面前。
宫舫一颗心沉入谷底。
宫子羿朝他连磕了三个头:“祖父,孙儿还是想娶她。如今您身体还康健,父亲也正当壮年,家中还轮不到孙儿接手。孙儿就想娶自己中意之人。族中这么多人,或许也不缺孙儿这一支的助力……”
宫舫胸膛起伏,气怒交加,看都不看,抓起桌上一方砚台就朝他砸了过去。
宫子羿没想到祖父会忽然出手,没有躲,被砚台狠狠砸到。虽然角度略偏,但还是重重地砸在他的额角,血立刻涌了出来。
“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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