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大手大脚,没钱的时候紧衣缩食何必呢,这钱还是省下来留着吧,早晚有用得到的时候。”
一贯务实的徐本也不赞同,随后邵质也表态反对,这下可好,连着三人反对,齐德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遭到这么多人的集体反对,而且还是当面反对。
这也太不给别人留面子了。
当下就是一黑,坐下去不再言语。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吧,散了。”
陈云甫急着给张紞回信,因此在驳了齐德这个不合时宜的提议后直接宣布散会,匆匆起身离开。
“少师。”
身背后邵质追了上来,小声言道:“今天一早老夫收到了一封恒儿的信,他说,广东最近有些不太太平。”
正穿鞋的陈云甫愣了一下,而后同邵质一道离开,在路上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
“恒儿说,这段时间广州连发多起要案大案,他隐隐有些觉得不太对劲,所以至今没有贸然举措,具体的情况,老夫等下把信拿给你看看。”
“好。”
陈云甫送走邵质,望向南方蹙起眉关。
连出大案要案?
广东的宗族这是坐不住了啊。
不过坐不住也好,坐不住,说明两册合并、税法革新这件事捅到了他们的肺管子上。
这事只要深挖下去,再给他们一点压力,估计离着成功也就不远了。
暂时把这事搁在一边,陈云甫去通政使司了解完此刻湖广的局势后,便给张紞回了一封信,随后才赶往邵质府上,查看了邵子恒送来的急信。
事,发生在二十天前。
邵子恒因为是大理寺下去的,因此广东布政使胡让就把刑曹分给了前者,同时负责同按察使司一道,审断大案。
而就在邵子恒接手后不久,广东按察使张允弼抱病休养,随后广州短短七日之内,连发十余起盗抢大案。
因为张允弼的病养,破案的事自然落在了邵子恒肩膀上。
后者初还不觉如何,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保境安民本来就是份内之责,既然张允弼不在,自己自然肩负起破案一事。
真正让邵子恒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他才接手破案多长时间,下面的官差衙役就告诉他,犯下累累罪行的江洋大盗就被抓了起来,此时此刻都招供了!
拿着认罪的供词,看着眼前一排十几个被酷刑折磨到不成人样的所谓江洋大盗,邵子恒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胡让觉得此时此刻,证据确凿,嫌犯归案,便催着邵子恒抓紧结案,邵子恒则暂时拖了下来,转而给邵质写了这封信。
“你怎么看?”
邵质端来两杯茶,轻轻放到陈云甫手边,见后者沉思不语,于是问了一句后也不再催促。
“子恒兄想的不错,这其中确实有阴谋。”
陈云甫锁着眉关言道:“张允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病的也太会挑时候了,更何况,这么大的案子破的也太容易了些,前后不过十来天,为祸逞凶的江洋大盗就缉拿归案、供认不讳?”
“背后,有人在推。”
“很可能是广东宗族自导自演的行为。”
见邵质不明白,陈云甫解释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
古代没有导演这个职业,当然也就不会能有自导自演这个词。
“自导自演,说的倒是贴切。”
邵质沉吟道:“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我估计,这是冲子恒兄或者冲我来的。”陈云甫推测道:“大案,办好了立大功,办不好惹大祸,我怕这个案子,子恒兄办不好。”
“怎么说?”
“您说,如果子恒兄把这伙江洋大盗明正典刑之后,突然发现真凶另有其人,这伙已经被抓住且已经被明正典刑的其实是无辜之人,这案子,怎么办?”
邵质的面色顿时一变。
“这不是有证词在吗?”
“证词可以通过严刑拷打获得,也可以伪造,只需要有那么两个官吏反咬一口,子恒兄,就难了。”
听到陈云甫这番分析,邵质更加担忧:“那不如,让恒儿拖着,反正按察使是张允弼,什么时候张允弼病好了,这案子什么时候再办,让张允弼办,恒儿协办。”
“张允弼要是不好呢。”陈云甫给出一个极不好的猜测:“案子迟迟不破,广州的百姓会闹起来的。”
如果这事真有背后之人推动,那么用脚指头想,都会裹挟民意鼓噪生事。
邵质急了,此事事关他儿子的生死安危,他那里还能坐的住,难免失了几分分寸。
“怎么办?”
“办好办。”陈云甫知道自己这位岳丈此刻正是着急的时候,连忙开口给出办法来宽其心:“就以此案事关重大为由,三法司派人下去将这伙江洋大盗全带回京,案子从地方移交到中枢就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