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诏狱,在狱中受尽了苦楚和折磨,导致旧疮迸发而亡,这不是他的孩子吗,顶撞他一句他都如此。
现在,到了他自己的亲儿子,他是不管不问,娇惯放纵!”
陈云甫仍旧低头保持着沉默。
皇帝也是人,有的时候这火一上来,在偏见的影响下,会不停的翻旧账。
哪有那么多的人间清醒。
朱标骂了很久,既数落着朱元璋的不是,也在痛骂着朱樉的恶毒,最后,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了陈云甫。
后者连忙上前去抚背,同时第一次开口劝道。
“陛下,滁王殿下固然该死,可是太上皇毕竟老了,您总不能忍心看着太上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兄弟相残、父子成仇,天下一大悲也。”
朱标不可思议的看向的陈云甫:“云甫,直到这个时候,你还要保老二?”
谁想保那个王八蛋,陈云甫内心苦笑不已。
刚才朱标一咳嗽算是把陈云甫给惊醒过来。
真要这个时候弄死朱樉,老朱万一要是气的回来跟朱标算账,爷俩撕破脸的大闹,万一真把老大哥给憋死了怎么办?
老大哥毕竟不是李二,就算他有李二那么决然,老朱也不是李渊啊,谁有本身能把朱元璋给幽禁了。
陈云甫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老朱还活着,这些个藩王还真就一个也不能动。
“臣心中一万个恨其不死,但臣还是要说,为太上皇他老人家、为您的名声,这一次,就过去吧。”
朱标沉默,良久后才闭上眼。
“朕有子民千万,独云甫你,一心为朕考虑,你说吧,老二的事,怎么处理。”
“削其王爵,由其世子殿下嗣爵,诸子留京,滁王本人并其妻妾发配边疆。”
朱标没有回应,只是言道:“明日还有大朝会,你先回去,这事,朕来办。”
“是,臣告退。”
陈云甫作揖退下,结果才出了乾清门就迎面撞上了吉祥和一脸惊惶匆匆而来的朱樉。
“少师,陈阁老。”
看到陈云甫,朱樉连忙跑过来抓住陈云甫的手臂,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当年虎视西北时的风采,满脸的惊恐和畏惧。
虽然来的路上吉祥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但朱樉已经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入宫,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黄泉路。
但他敢不来吗?
这就和大臣被赐死时会说谢主隆恩是一样的道理。
如果朱标真下定决心要杀他,他是跑不掉的,同理,他也没有能力跑。
吉祥又不是一个人去找的他,还带着一队金吾卫呢。
陈云甫甩开朱樉的手,看向后者的眼神满是冷漠。
“本辅还有事,滁王殿下,请上路吧。”
上路?
朱樉腿弯子一软就瘫坐在地。
几名金吾卫架起朱樉,将其拖进了乾清宫。
进到这里,朱樉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清明,一看到朱标,就匍匐着爬上前去叩首。
“臣弟叩见陛下、臣弟叩见陛下,臣弟有罪、臣弟有罪,求陛下饶命。”
“你有什么罪。”
朱标蹲下来,手就搭到了朱樉的脑袋上,那声音,冷的刺骨:“你说,说对了,朕不杀你。”
朱樉顿时大喜,将自己的罪行如数家珍般全倒了出来,最后叩首不止,直砸的满头鲜血。
“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朕饶你,你饶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吗。”
朱标听到最后已是遍体生寒,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犯下过如此多天怒人怨的残暴罪行,他解下自己腰间的玉带,狠狠的抽在朱樉身上。
四五月的金陵已经隐有些燥热,朱樉身体本就强健,故而穿的很单薄,这一下下的抽在身上,那是瞬间皮开肉绽。
能不疼吗,疼。
那敢动吗,不敢。
朱樉五体投地的趴着,任由朱标一下下的抽在自己身上,嘴里只一个劲的哭求:“陛下饶命、臣弟知罪。”
最后朱标抽累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又急又怒之下气喘吁吁,只能松手作罢。
“朕是要杀你的,但陈云甫劝朕,说不希望父皇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希望朕落一个手足相残、父子成仇的恶名,所以你的命,是云甫给你保住的。”
朱樉不可思议的抬头。
这么说起来,陈云甫岂不是救了自己两次?
自己这辈子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这么一个大恩人,自己确实不是个东西,竟然还三天两头想找陈云甫的麻烦。
“自今日始,汝妃、汝嫔,皆入尚宫局习仪,随后发往云甫府上为婢,汝,此生滚去父皇那思过吧。”
将自己的妻妾贬为婢?
朱樉张了张口,可最后只能垂首。
“臣,叩谢圣恩。”
摇摇晃晃的起身,忍着一身的痛楚起身,刚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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