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五两银子、一百七十匹绢布和十七头耕牛。
江西的赣江用了......”
“行了行了。”朱元璋挥手打断道:“朕差点忘了,你记忆出众,什么事在你那过一遍就能记个大概,钱粮花费、物资调度都了熟于心,要不然,也不能把咱大明这么大一个国家操持有度。
朕更不会放心的把通政使司交给你,所以你就别在这和朕炫耀了,咱们还是说回废徭役的事吧。
这几年,咱们大明还算是风调雨顺,但工部的花销为什么一直居高不下,就是因为咱们地大物博的同时、天灾也从未断过。
不是水患就是山崩地动,贵州土司才刚刚平定,朝廷大军都还没走呢,就因为一场山崩,又多了几千吃不上饭的土民,抄起刀枪就又做了反民。
你说,朕敢不给工部钱吗,不给工部钱,天灾就会变成人祸,到时候我大明处处都是反民了。
国家紧张,这点朕不说你自己也应该心里有本账吧,废了徭役,工部明年的预算奏疏敢拉到一千万两你信吗。”
“臣信。”
“那你跟朕说,多了足足六百二十三万五千八百两的亏空你从哪里给朕变出来。”
这朱元璋也够调皮的,这时候还不忘向陈云甫炫耀一下他的记忆力。
不只是你一个人能记住这些数,他朱元璋敢日御三朝,昼阅千本,也是有常人不及之处的。
可惜陈云甫是个不‘懂事’的官,压根没有拍老朱马屁的打算,直接接话往下说。
“所以臣进言复商籍。”
“光凭一个商税,国朝就能补足这些亏空了?”
朱元璋不置可否,以其幼稚。
“商税初设,确实可以解决掉一些财政紧张,但那只是初期,一旦朝廷允许商人的出现,就必然要给商人以生存之土壤,假以时日,商人越做越大就会和地方官员勾结,到那个时候,你跟朕说,我大明还能收上税吗。”
这里需要补充一句题外话,大明是有经商者的,只是这个商和咱们认知中的商不是一个概念。
比如小摊小贩、开几个酒楼饭庄、经营个粮号、古玩字画店之类的商人是有的,但他们都不是正经的商人,因为除了这些产业之外,他们都必须做一件事。
就是名下有地,挂靠农籍。
因为大明现在没有商籍。
朱元璋金口玉律,对不事生产者皆可捕杀之,就从根上断了专指着倒买倒卖,货物流转赚取差价为生商人的活路。
所有天下的商人都挂着农籍或者军籍。
农籍要置地生产粮食,按年缴纳粮税,军籍就是家里要编入屯卫所,不仅要耕地,还要出一丁当卫所兵。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你说家里有闲产,在当地开个酒楼卖个手工件什么的才可以。
像那种拿着钱啥也不干,说跑平顶山收煤到山西大同去卖的,抓到一个杀一个。
脑子都长胆子上去了。
“朕不设商籍,就是用这种方式将商人从根本上限制住他们的生存范围,使他们永远不能离开故土,不能离开最基础的生产,也注定无法将生意产业做大,这样一来,他们的后代想要出身就得读书考官,做一个对国朝有用的人才。
而不是整天和算盘金银为伍,只想着如何惦记走老百姓兜里那仅剩不多的活命钱,商人狡诈、恶毒自私,比起早前的奴隶主都不遑多让,你要复商籍,就给了他们做大的机会,日后官商勾结,上瞒国家、下虐良民,朕一思及,都想杀了你。”
说到最后,朱元璋稍微动了点威势,压向陈云甫。
可令朱元璋没想到的,后者丝毫不为所动,一字一句仍旧条理不乱。
“自有炎黄始祖尹始,商人就诞生了,他们从最初的以物易物中觉察到了商机,沿海的贝壳拿到内陆可以换太多好东西,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多走几百里的路而已。
商人逐利而行不应该被鄙夷,这就如同升斗小民盼望治世一般无二,谁都想过好日子。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商人更会用脑力而已。
完全禁绝商人的国策可以颁行,但禁不绝人性中的贪婪或者说人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两淮私盐猖獗,明知杀头依旧从者甚多,为什么,因为私盐赚钱啊。
一斤盐不起眼,差价仅两三文,但一千斤就是二两银子了,一艘小船便可拉数千斤私盐,一年做个三五十次,就几百两,比臣一年的俸禄都要多。
百姓想赚这个钱,买房置产然后蓄两房娇妻美妾,都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
陛下一心要禁,禁的住吗。”
“听你这意思,朕不但要复商籍,还要开盐禁了?”
朱元璋眯起眼睛,语气已满是不善。
今日陈云甫但凡要敢说出放开盐铁专营这种昏话,说什么也得打一顿。
“专营是国资,私盐是走私,走私是禁不绝的,堵不如疏,与其去禁不如引导。”
陈云甫直面朱元璋,侃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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