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他是农夫,只会种地。”
农妇道:“他们生了两个孩子,但两年前,大王要出兵帮助晋人打匈奴国,征调农夫押运粮草,他家的粮食之前都被征光了,那年大旱,地里出产不高,我就把家里的牛羊都卖了替他凑粮草,就误了三天的时间,大王就判了他们全家死罪。”
“我两个外孙,一个三岁,一个只有一岁,都被连坐死了。”农妇的目光落在拓跋猗卢身上,声音不见起伏的道:“就算没有那些赏赐,看见大王,我也会向大王子告发你的。”
说完还冲他微微一笑,很高兴的道:“能帮大王子抓到大王,我很高兴。”
拓跋猗卢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瞬间遍体生寒,“你……你大胆,你们是我的臣民,岂敢……”
队主反应过来,立即将抹布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剩下的话,拓跋猗卢只能愤怒的“呜呜呜”挣扎起来。
农妇见他挣扎不开还有些失望,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拓跋猗卢一被送进新平城元立就知道了,他不敢耽搁,立即起身去见拓跋六修。
他实在是怕了拓跋六修的速度,生怕这次也晚了,所以急急忙忙赶去。
拓跋六修也去了,提着大刀去的,但还没走到地方就被赶来的素和雄和拓跋速舟夺去刀,俩人一左一右的围着他劝道:“将军,你不能杀大王。”
拓跋六修红着眼睛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杀他,他必杀我!”
“子杀父是大忌,”素和雄道:“元立在此,何不将大王交给朝廷处置?”
拓跋六修内心挣扎,“若朝廷放归父亲怎么办?”
拓跋猗卢要是被放回代国,他一定没有立足之地
素和雄道:“将军不信新帝吗?”
拓跋六修垂眸道:“我自是相信姑姑,可姑姑就能随心所欲,说服那些朝臣吗?”
拓跋六修推开素和雄和拓跋速舟,他们不给他刀,他也不去抢夺,就算没刀,他想杀拓跋猗卢也能杀。
他去见拓跋猗卢。
拓跋猗卢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巧了,旁边还拴着一人,正是拓跋猗卢的部将之一孙岩。
孙岩看到拓跋猗卢竟也被抓回来,泪涕横流,连忙爬过去替他扯掉嘴里的抹布,还想替他解开身上的绳索。
拓跋猗卢忍不住大骂两声“逆子”,见孙岩比他还狼狈,就问道:“其余人呢?”
孙岩大哭道:“大王,可足浑隼被杀了。”
拓跋猗卢问道:“卫雄呢?”
孙岩摇头,“不知。”
拓跋猗卢就哈哈大笑起来,安抚孙岩道:“不必怕,既然卫雄不在此处,他一定是逃出去了,他一定会调派大军来救我们。”
“我还有二十万兵马,难道怕这个逆子不成?”
孙岩一想也是,一抹眼泪,继续替他解绳子。
还没解开,一道阴影就盖住他们,拓跋六修冷冷地道:“不必想了,卫雄和箕澹已经投向晋国,不,现在是华国了,他们不会来救你们了。”
拓跋猗卢抬头看他,父子两个终于见上面,距离他们上次相见不到一旬,十天都没有,父子两个之间已经横亘好几条人命,是你生我死的局面,再也回不到从前。
拓跋猗卢愤恨的看他,但考虑到现状,勉强压下怒火道:“你以为你能挑拨离间我们君臣……”
“你都是我的阶下囚了,我欺骗你的价值在哪儿?”拓跋六修冷冷地道:“他们是汉人,想要汉治,提倡的是仁爱,而你用法严峻,只取用法治,你觉得他们会有多爱你,敬你?”
“你还想取代我姑姑,我告诉你,你跟她差远了,卫雄和箕澹才见过她一面便对她赞不绝口,他们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三万户人口,三万户,你知道有多少人吗?整整十二万人!”
拓跋猗卢脸色涨红,大怒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拓跋六修步步紧逼,“你连自己的妻儿都容不下,又怎么会善待百姓?你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有多苦,有多恨你吗?”
拓跋六修想到自己的母亲,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你不想让我当世子,那就直接立拓跋比延好了,为什么要拿我来给他立威?”
“你能得代郡这块地方是因为我和普速根带兵替刘琨守晋阳,你怕我威望太高,比延坐不稳地方,为什么不把我分出去,却一个劲儿的打压我?”拓跋六修将满腔的愤恨都喊出来,“祖父也有三个儿子,他死的时候把地盘分成了三份,一个儿子一份,你也有三个儿子,你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
“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拓跋比延?为什么?”
“你现在要杀我,还问我为什么?”拓跋猗卢大声道:“没有哪一家的儿子会这样的对待父亲,我早看出你性格凶恶,不服管教,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应该早点杀了你的,那样我就不会像今日这样落难,比延更不会被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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