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飞一般的上涨,邸报第二天就报道元立在汲县抓了三家恶意哄抬粮价的人家,不仅将三家家产全抄,还当场杀了为首一人,三家其余男丁皆充军服役去了。
当然,邸报会将此事报出来是有人弹劾元立滥用私刑,越过刑部和大理寺断案。
赵含章转手就将这封弹劾交给赵云欣,直接登报了。
御史为了说明元立之恶,历数他的过错,可是将元立的查抄三家的细节描写得身临其境,对他所用之刑,三家受刑之人的凄惨,以及被牵连之人的无辜也写得很详细,务必要勾起赵含章的怜惜之情。
的确勾起了赵含章的怜惜之情,所以她把文章交给邸报发表,然后将他从察事部正官贬为副官,罚他巡视各郡县,查询各地不法商人囤积居奇一事,以戴罪立功。
然后命汲县县衙为被抄没家产的三家重新分配口分田和永业田,并将其男丁的充军服役的刑期都减半。
文章一经刊出,民间百姓并不害怕元立,反而替他叫屈,纷纷议道:“这样发国难财的奸商就该杀头,元将军并没有做错,这御史何故弹劾元将军?”
“还是大将军心软,竟还给他们分田地,要我说就该全家都充军才对。”
“天杀的奸商,这粮价都涨到三十八文一斗了,家里都吃不起粮了。”
“你们可以整个村一起买,一次买一石,这样便宜些。”
“我问过价了,也便宜不了多少,买一石是三百七十五文。”
“我看这势头,粮价还得涨。”
让洛阳百姓惊讶的是,第二天粮价不仅没涨,还低了一文钱。
而随着邸报一层层的往外传,地方上的粮价也有所回落。
百姓们以为是粮价涨到头,要回落了,都高兴不已,只有朝中的官员和一些读书人看出来了,这是因为一些人害怕了。
赵含章登出的这封弹劾书,明面上是在斥责元立,实际上是在威胁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人。
洛阳的粮价短暂的在三十四文上停顿了两天,然后又开始悄咪咪的涨到三十五。
百姓们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家中微薄的铜板,到底强忍住买粮的冲动,开始领着家人去田边山脚下采摘野菜。
城外一出现大量采摘野菜和树叶的百姓,赵含章立即就知道了,她叫来听荷和成伯,道:“通知各地,我们积存的粮食可以往外卖了,限价限量,一斗粮二十二文,一人一次只能买一斗。”
听荷与成伯应下。
听荷主要留在洛阳,成伯则去周边的县城巡视,当然,这个消息不是靠人送的,而是拍的电报,成伯还在消息之后出门。
吩咐完听荷,赵含章便找来汲渊和常宁等大臣,道:“朝廷的赈灾粮可以发放了。”
早就提议发赈灾粮的常宁松了一口气,立即去安排。
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章程也早就定好,人手都是现成的,太学和各学堂的学生。
赈灾粮都不用现运,之前购买的时候,常宁便计算好了就地入库,由户部派人清点,派士兵把守。
此时只需发出电报,拿着电台在灾区的明预、祖逖和赵申等人便可电报去和粮库交接,组织地方赈灾。
一夜之间,分散在各处的救灾官员就拿到了粮库地点和粮食数量,以及详细的救灾计划。
荀藩正在为民生艰难而难过,“一灾完又来一灾,只去年算是风调雨顺些,百姓要生存,为何就这么难?”
陪坐的庾鸿叹息一声,正要说话,有一名小吏拿着一张纸飞奔而来,“郡守,刚刚祖将军行营送来信,说赈灾粮已到,让我们明日去接收,准备赈灾事宜。”
庾鸿和荀藩精神一振,立即接过纸看,见粮库就在郡治之中,不由惊讶,“这处库房我知道,是被驻军征用,却不知是存粮所用。”
说完皱眉,“朝廷既然有存粮在此,为何不早些发赈济粮?”
荀藩却是快速想到了,“此时粮种刚播下十来天,还都只是小苗,要想收获,至少还得三个月,若早早的给赈济粮,接下来的三个月又该怎么办呢?”
“元立杀鸡儆猴,抄了三家也没能止住粮价上涨,要是朝廷早早把手上的粮食送完,接下来三个月岂不是要看着粮商们为所欲为?”荀藩捏着纸道:“大将军忍着骂名,为的是细水长流,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啊。”
之前粮价飞涨,可百姓们都没到山穷水尽之时,因为有国库空虚,朝廷没有赈济粮的传言在,没有百姓敢多吃存粮,即便是农忙时,也只维持在不饿死状态罢了。
这让他们一口气度过了青黄不接的三四月,又过了芒种,此时已近夏至,地里的冬小麦都收获了。
受灾轻的,家中自有存粮,受灾重的也表现出来了,外面采摘野菜和树叶的就是,他们要赈灾,便也知道要把粮食发给谁了。
庾鸿感叹道:“她可真是把每一步,每一个人都给算计进去了。”
荀藩轻声道:“有此慧者不少,但有此智慧,又身居高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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