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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刺史到任后,张家来投靠刘刺史,不知从何人口中知道了这处矿场,先是和衙门买了山,偶尔又装作不经意发现了铜矿,此后四年,一直是他们在开采。”
赵宽看了一眼刘琨道:“这处尸坑也就重新启用,挖到这一层,仵作们说,这都是三年内的尸骨,再往下才是更久一些时候的。”
也就是说,这尸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刘琨任上没的。
赵含章拳头紧握,呼吸急促了两分,转身就走。
刘琨愣愣地看了一眼大尸坑,呆呆地跟上。
走出一段,附近没什么人了,赵含章这才压抑不住怒气,回身冲着刘琨就是一脚。
刘琨愣愣地跟着,反应不及,被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往后一飞,就跟轱辘似的咚咚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随从大惊失色,伸手抓了一把没抓住,惊叫一声,“使君!”连滚带爬的下去救人。
赵含章也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奔下去救人。
刘琨咚的一声撞在一棵树上,然后身子一偏就要歪出树继续往下掉,关键时刻,赵含章顺着山坡滑下,比他的随从还快一步的伸手抓住他。
赵含章一脚撑在树上,一脚死死地顶着泥土,然后将他往身边一拽,就将人拽了过来,见他虽脸色苍白,却眼睛圆睁,人是清醒的。
她就没好气的给他脸上来一拳,“装死给谁看?别以为你如此我便不问罪了,这么多的人在你在任时枉死,我,我真真恨不得把你踹下悬崖!”
刘琨终于回神,眼泪滚落,“含章,我有罪,但此事我真不知情,我若知道……”
赵含章:“你幸亏不知情,你若知情,你此事已经人首分离。”
随从这才小心翼翼的顺着山坡下来,但他没有合适的落脚处,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忍不住哭道:“赵使君,求赵使君救一救我们郎君,可不能再动手了呀。”
赵含章见他下一刻就要滑落悬崖的样子,没好气的道:“顾好你自己吧,”
赵宽带着亲兵跑过来,将绳子绑好后丢下去,赵含章抓着刘琨没动,让那随从先上去。
随从愣了一下,在赵含章瞪了两眼后连忙抓住绳子,亲兵们立即将他拉上去。
刘琨也愣愣的,扭头去看赵含章。
赵含章一脸莫名的和他对视,问道:“愧疚得说不出话来了?”
刘琨正想说话,绳子兜头掉下来,赵含章一心二用,一手拽着刘琨,一手接住绳子,然后就套在了刘琨身上。
她将绳子绑好,这才让人把他拉上去。
等赵含章被拉上去,刘琨还躺在地上没动,赵含章气得不行,正想上前再给他一脚,就见他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就嚎啕大哭起来。
赵含章:……
她拔了拔腿,发现拔不动,就只能由着他哭去。
刘琨感情充沛,这一哭就哭了两刻钟,赵宽还能坐在草地上撑着下巴看,她却只能站着,两刻钟站着一动不动,感觉好累啊。
不仅身体累,心还累。
赵含章默默地等他哭完,她抽开腿来,嫌弃的抖了抖湿透的裤腿,问哭得一抽一抽的刘琨,“越石,现在你还要挡我查清这个案子吗?”
刘琨脸色青白,整个人都很丧,“不说乱世,便是盛世和平之时,这些人家手上也难免沾染几条人命,所以我一直认为,他们有所作为,救民于世,这世上,因他们而活的人要多于因他们而死的人,这就是功大于过,可以忍受。”
“可今日看我错了,”刘琨又忍不住哭起来,抽抽噎噎道:“你说得对,视人命如草芥之人,怎能救民于世呢?是我想错了,想错了……”
赵含章本来想等一段时间再提的,此时却没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越石,晋阳已不适合你,随我去徐州吧。”
刘琨愣愣地抬头看她。
赵含章道:“我封你为徐州刺史,你去徐州,替我管理好徐州。”
她真诚地劝道:“徐州是富庶之地,此战过后,天下皆要休养生息,我需要能臣替我打理徐州,使民休息,你有怜民之心,又能理政,去徐州最好不过。”
刘琨心动又不舍,晋阳毕竟是他一手重建的,突然要离开它……
刘琨的内心在拉扯,忍不住和赵含章道:“我打算重整晋阳,你放心,此次我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赵含章叹息道:“可晋阳多战事,兄长啊,不是小妹看不起你,而是你于战事实在不利。”
刘琨脸色一黑,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军事才能,“我从小学武艺,论剑法,自认不比你差,也自小读兵书,《六韬》《孙膑兵法》倒背如流,自来晋阳,更是枕戈待旦,连守晋阳五年,我怎么不行了?”
赵含章:“兄啊,赵括谈兵也无人能比。”
刘琨生气,“你说我是纸上谈兵?”
“人皆有所长,有所短,越石你在军事上不行,但你文章写得好呀,不仅我,祖逖都远不及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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