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眨眼:“爹是在说烤番薯吗?”
李钦载澹澹地一笑:“不,爹跟你谈的是人生。关于生老病死,关于聚散无常,关于岁月残酷,我,你姨姨,你二娘,若干年后,我们终将在你的生命中缺席。”
“幸好你现在听不懂,等你听懂了,你就真的长大了,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崔婕和金乡莫名红了眼眶,崔婕使劲吸了吸鼻子,道:“夫君又惹妾身伤感了……”
金乡眼里含着泪光,却白了他一眼,嗔道:“明明一家人偷吃烤番薯,夫君弄得如此伤感作甚?坏了好心情。”
荞儿确实没听懂,番薯渐凉,荞儿已开始剥皮,烫得龇牙咧嘴但兴致勃勃。
李钦载将另外几个烤好的番薯分给崔婕和金乡一人一个,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剥开外皮。
冒着鸟鸟热气的番薯,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香甜味。
李钦载轻轻咬下一口,入口既软又糯,粉糯的甜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鼻腔里,几乎不用怎么咀嚼,松软到极致的番薯瞬间便化为流质,在嘴里翻滚。
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果然还是前世熟悉的味道。
李钦载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自己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后,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子,追着卖烤红薯的三轮车满街跑,没钱却馋意满眼地盯着卖烤红薯的老头儿。
老头儿掰下一块小的递给他,故作不忿地挥挥手,严厉地告诉他,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脏兮兮的小子嘻嘻一笑,将小块烤红薯扔进嘴里,也不道谢,转身就跑。
花褪残红,青杏尚小。
回首已是千年身,庄周与蝶,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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