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时,剑重勇最后的一语叮咛却突然在他的耳畔回响:“不要一味地看向遥远的前方,多把目光放在自己的眼前吧,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自己脚下的路,有没有被人设下绊子。”剑炽风曾整日苦思,只是隐约察觉,此言之中必有所指,却始终难以彻悟。
而眼下,当父亲的嘱托再度忆起时,剑炽风的心头却兀然涌现一阵冲动,驱使着他向下望去:“自己,脚下的路……”然而,就在剑炽风的视线扫过手中的拳铳之时,他却赫然觉察,就在拳铳的前段,黏连着数根白色丝线,这些白线如同蛛丝般轻薄纤细,若非贴近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难道说……”当发现这些丝线之时,一个念想便在剑炽风的心头浮现,他故意将拳铳扬了扬,看似微调防守的架势,实则紧紧盯梢丝线的前段。虽然今日浓云蔽日,但朦胧日照,仍在蛛丝表面映出一线反光。而借此时机,剑炽风终于看清,那段蛛丝的另一端,正是剑螯独眼之下的口器。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提前预判我的攻击了!”心中猜想得以印证,剑炽风不免倍感振奋,他缓缓站立,在此挺身备战。“哦?怎么,还能站起来吗?”剑炽风的久战不怠,令剑螯稍感意外,但他的口吻,仍是如同机械一般的冷峻:“勇气可嘉,但无论你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做梦!”剑炽风知道,由于面罩的阻隔,对手不会轻易发现他视线的偏转,而剑螯方才的讥讽,似乎也印证着他对自己发现端倪的一无所知。于是,剑炽风佯作羞恼而厉声,第四次按动必杀的键钮。而在光子血液移至拳铳之时,在它的表面便激起几道淡金的电光,剑炽风闷哼一声,指掌皆颤动一阵。
“还要继续吗,你的武器已经处于极限负荷了吧,就算你的攻击成功,那也跟自杀无异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声嗤笑后,剑螯幽幽地劝诫道,言辞确实极尽嘲弄。
“不用你操心!”剑炽风只是冷冷应答,随后便俯下身形:“这一击,将清算我们之间的一切宿怨!”他自然知晓拳铳移到极限,但他更知道,自己的这一击,已是与先前迥异。“既然你这么执着,那就来吧。”剑螯一面漠然言之,一面再度抬起手里剑作挡:“就让我,去送你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呀!”剑炽风暴喝一声,随即挺身上前,疾步奔袭,速度之快,以至于拳铳上烁动的辉光,都化作一道径直的残迹,如同流星陨驰,直扑剑螯而去。“来吧。”剑螯哼笑一声,便悄然收纳口中丝线,直至紧绷。此时,藉由丝线的传导,对手的动向已是一览无余。
“看起来,你还是对此一无所知呢。”面对剑炽风的迅猛攻势,剑螯却只是报以默声讥笑:“只要我的丝线还在,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不管你怎么攻击都是没用的。就用这一击,终结你的生命吧。”剑螯将手里剑向前稍稍一推,目光盯梢,直指剑炽风腰间的破绽。在他的眼中,这场决斗的胜负已经昭然,在对手近身的瞬间,自己便可将其反攻弑杀。
但是,让剑螯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剑炽风近身的瞬间,他却并未如同预想一般强攻,而是将右手一甩,抛下拳铳,粘结其上的蛛丝,自然也失去了作用。“什么,他怎么会……难道说,他已经发现了吗!”错愕之余,剑螯却并无过多惊惶:“但那又怎样呢?丢下核心芯片,就无法使用其他的武器和必杀,就凭你,也想和我抗衡吗?”
不过,只在须臾之间,剑螯便觉察异样,剑炽风早已攥起的右手上,早已汇聚一团状如漩涡的淡金流光,正与之前,凝聚于拳铳上的辉光如出一辙,仿佛自从伊始,剑炽风就刻意将这团光子血液钳制于铁拳之上。
此刻,伴随拳风激荡,剑炽风便在一声怒喝之中,向着剑螯重重擂击。“这家伙,想要趁机反攻我吗!”剑螯陡然一惊,却立刻架起手里剑作挡:“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只要挡住你的这一击,接下来我就干掉你!”
然而,剑炽风似乎全然无视剑螯的举动,铁拳裹挟辉光,不偏不倚地正中手里剑的中心。虽然攻势凌厉,让剑螯都不免为之颤动,但在兵刃格挡之下,剑螯仍是岿然屹立。
“你的观察力还挺敏锐的,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剑螯的与话语中,终于可辨些许赞许:“我不管你之前打算怎么进攻,但终究还是被我拦下来了,不是吗?”“你错了。”剑炽风的沉声回应,却令剑螯再生惊诧:“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你的武器!”
“什么?”瞬时之间,剑螯甚至哑然失语,而此时,剑炽风收回铁拳,后撤一步,而在手里剑的表面,已然遍布形如蛛网般细密错综的裂纹。剑炽风一脚重重踏地,在一轮深沉的吐息后,他的视野中,便只余下那只护障般的兵刃。
“您说得对,父亲……”剑炽风的脑海中,再度回响起曾经与剑重勇的辩驳。那时的他,初败于剑螯,愤恨于羞愧,令他极度渴望力量,而直到现在,他才终于领悟,真正的力量,绝不只是装备的优劣。“我不需要什么武器升级,我,和Kaixa,就是最强的力量!”
心中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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