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裂了细纹的狼牙在鼻子两侧的油窝里上下磨蹭着,弯曲的里面蹭不上油,就在鼻子头上上下左右磨蹭,一会儿就油光光的。
生拆下来的狼髀石有厚厚的腥臭味,有点恶心。
手里掂量着厚重板实的狼皮,绒毛厚实,青灰色的长毛有点发硬,顺着毛一抹滑溜溜的,反着毛有点扎脸,是一张冬皮。
这三件东西,钱多钱少不说,在内地花多少钱也买不到纯货。
睡觉前我又多了三件事。
一是在鼻子窝和鼻头上给狼牙磨蹭着上油,防止开裂。
二是盘着狼旮旯骨,磨得锃亮反光,养出好颜色来。
三是隔几天在狼皮上睡一宿,生怕狼皮缺油变硬嘎巴嘎巴响折断了。
隔了两天,俄日和木打过来了电话,给巴雅尔吓了个半死半活的。
他哆嗦着手:“吓死我了,咋又开机了,把这号丢了,卡里剩的钱给你补上,挂了挂了,姓白的找过你了?这三两天的。”
“没呐,回来这几天,头一回开机,放心吧挂了。”俄日和木这句话让他悬着的心落地了。
莲花上班的事了,不能再等了。
我瞅着他说:“俄日和木没你想的那么傻,刑侦大队的门不好进呀,几下电棒有不招的吗?再硬的牙帮也能撬开。‘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原唱是德德玛,以后好多人也唱了,词曲只有一个版本,工作服那件事,事过去了。”
我想到了狼牙,又说,“十牙九裂,人有犯浑的时候,改掉了不再犯,不能一碗水看到底啊。”
巴雅尔缩了一下头,“蹲局子”想起来都后怕……以前听说警察不打人,硬着牙不说,问不出来事儿,吃几天免费的午餐就放出来了。
第三天来硬的了,两天两宿不让睡觉,眼毛像抹了胶水黏住一样睁不开了。
双手反背着拷在暖气管子上,只能蹲在水泥地上,眼前是锃亮的大灯泡照着,想睡都睡不着。
第五天夜里,听脚步是进来两个人,心里直打鼓,吓得打哆嗦。
只听一个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用手电晃了一下,接着是一顿拳打脚踢……
用手摸着右颧骨上落下的疤,朝我笑着说:“人是会变的,跟着好人学好。姑娘来上班的事……年轻人脑瓜子管用,学啥东西都快。”
“没闲下的岗位,掂量来掂量去的,没合适的。”
“没啥挑拣的,来给您打扫办公室。一楼的监控室啥的也行,在家里天天跟她妈打嘴仗……”
“屎鼓腚了找茅坑,哪有合适的呀?要不去化验室,化验是个技术活。”
“那太好了,替姑娘谢谢林矿了。”
额日敦巴日说过,莲花在工牧办上了接近半年的班,挺突然的回来了,说是“福禄寿喜”四个金蛋子惹的祸。
任钦的老婆偏偏喜欢金戒指,把“福禄寿喜”四个金蛋子找街面的小银匠花火,做两个金首饰。
四个金蛋子里面包裹的是黑黑的铅,任钦一气之下把莲花退回来了。
巴雅尔瞅着黑乎乎的戒指:“指定是银匠搞的鬼,我花了大钱买的,发票上写着假一罚十,我找他去。”
任钦端详着那粉色的收款收据,连个红章都没有,收款人的后面只写了一个李字。
便翻着眼皮说:“找谁去呀,连个名号都没有,没名字没单位的,工商和消协不认账的,小摊小贩流动造假,查个球。”
说完觉得少点啥,拽过那张粉色的收据,在金额一栏后面找数字:“嘴皮子上的功夫有啥用?假一赔十,假一赔十的,假一赔百又有啥用?花了多少钱心里没个数?商场里的金首饰可是268多一克,至少有一万多。”
巴雅尔头上渗出了汗,进门那股犟骨头软了下来。
任钦仍在卖着滋味:“你姑娘的指标是我央求旗领导争取来的,领导的家属花火做个戒指,你嫂子在现场瞅了个清清楚楚,地上有缝就钻进去了,老脸丢光了,这黑黑的两个玩意,那还假的了?你以为是卖羔子啊,连毛带屎的。买纯银子的,赚个实诚人。凑了巧,喝口凉水塞了牙缝子,清理编外抓得紧,待些日子有机会再说吧。”
巴雅尔清楚姑娘回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了。
在牧区莲花闹出了一个大笑话,假期接羔子,喊公羔子是男羊,喊母羔子是女羊,喊双羔子是两个男生或者是女生,一公一母的双羔叫男女羊。
牧民听着她嘴里的话是蒙话,个个都捂着嘴笑了。
这习惯到了工牧办也没改过口来。
巴雅尔苦笑着说,没男羊女羊这一说,接下的小羊统统叫羔子,管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去化验室上班的头一天。
药品架子上的一瓶瓶化学纯和分析纯,莲花瞅着化学分子式头涨大了,和我看蒙文是一个滋味,弯弯曲曲闹不机密。
一个月后上手操作,左手捏住滴定管的玻璃阀门,右手晃动着三角烧瓶,到了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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