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7章 借寿酒之机 没摆平自己(1 / 2)  草原往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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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早,岱钦在蒙古包前面支了个大铁锅。

    台板上现宰的羊肉热乎乎的,羊胸脯和羊尾巴单放在一边。

    草场里有蚊子虫子和苍蝇,用纱布盖着。

    锅里煮了两只羊。

    岱钦在勒勒车一旁盘着血肠。

    破旧的勒勒车有年头了,破旧背筐的带子断了,柳条也断了,歪斜依在车轱辘上。

    我回集团公司开会,高拥华随礼参加了寿宴。

    阿来夫把羊尾白白的一堆油掏空了,灌满了羊肉小方块和葱姜盐,用针线缝好,在锅里煮熟端在木盘里。

    回头对高拥华说:“这叫‘戈壁白鹭’,吃起来一点不腻,要蘸韭花酱。”

    巴雅尔在石头烤肉,把羊肉秘制出来了,往红红的石块上放着羊肉。

    高拥华围着案板转了一圈,瞅着羊前腿下面的一片皮毛没去掉,小声问着。

    巴雅尔说:“王爷肉,也叫护心肉。带毛的那块肉是腊月二十三祭火用的,平日是留给最尊敬客人的,一会儿用火燎掉毛。”

    查娜、伊日毕斯和陶格斯在包里摆着奶食和碗筷。

    巴雅尔用叉子在锅里翻腾着,叉起了一个羊尾说:“真香啊。”

    高拥华盯着几个羊驼,问:“这羊驼是羊肉味,还是驼肉味?这肉比羊肉好吃吧。”

    额日敦巴日说:“不忍心下刀,没吃过,太贵了。”

    哈斯其其格舀子一勺子奶茶,出门了,向头顶以外的空中泼了下去,画了一个大半圈,落回了草场。

    这动作是从额吉熬奶茶学到的,熬好的奶茶没下口前,舀一勺子到门外,向怀外高高的泼出去,这叫敬天敬地。

    巴图合不拢嘴,一一接受着客人的祝福。

    酒,自然是没少喝。

    额日敦巴日和巴雅尔把羊尾巴白白的肥肉片成一片长条,托在手掌和手脖子上,伸着舌头吸进嘴里下肚了。

    高拥华试着割了一个短短的薄片,用刀子均匀摊满了韭花酱,在嘴里转了一圈吐了出来。

    岱钦把肚包肉切开四半,一块放在高拥华的碟子里,让他蘸着韭花酱吃。

    巴雅尔是醉在心里,多一句话不说。

    阿来夫是心在嘴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摸着手里的银碗问了两遍:“老嘎查长啊,以前是木碗和哈达,这银碗多贵呀。”

    ……

    饭后客人陆陆续续走了,把回礼揣进袍子里。

    巴图相信没风草尖不会起浪,拽着育肥羊这事不松手,十有八九是儿子说了假话。

    指着勒勒车后面的一垛牛粪,问儿子:“一样的草原养出百色的人来。不用竖着耳朵东听西找的,牛粪里能拖出好多故事。你妈的奶水不足,是羊奶喂大了你,现在反过头来祸害羊的子孙。跟苍蝇找茅坑,你的那个所长,眼尖尖的盯着羊群,给了钱,头扭到一边,不点数走人了。手没捏到钱,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多一只也不行。”

    俄日敦达来扶着老人的肩:“后街传出的那些烂话,比打出的箭快,真皮不怕锤。”

    远处的芨芨草顶到了天边,草尖插进了白色的云朵里去了。

    父亲说着硬话:

    没风声了,可不是没有啊。

    你和抠煤挖矿的喘在一起,胳膊肘向外拐,我装聋,耳朵清净了。

    那些银碗哪来的?阿来夫过问了两遍,那嘴能赌住吗?不是说你呀达来, 你是秤钩挂在屁股上,自己秤自己。

    牧民不用秤,用眼就把你秤准了。

    规矩粘合在酒里,那些条条框框的老规矩跑进酒杯里了,靠脸面办事会坏掉大事的。

    要多个心眼儿,不能听到枪声再跑啊。

    你用一个药方子,治不好牧民的病。

    伤口在流血,不给止血也罢了,总不该撒把盐啊。

    儿子的脸上挂满了干笑,嘴角咧着不说话。

    父亲又说:“锅茶喝的比你多,走的路比你远,羊粪砖起的比你多,说的都是为你好。有不孝的儿孙,没有狠心的爹娘,丢下儿孙不管的。”

    父子俩没完没了的,哈斯其其格急了眼,拉下了脸嘟囔着说:“对儿子一百个不放心,拿皮袍子蹲着守夜看场……”

    巴图转着眼球找儿子:“老骨头怕车子压断了老腿老胳膊?”

    俄日敦达来在勒勒车西面擎着电话一直没住下嘴来,骂着阿来夫。

    “你那烂嘴巴,想把老爷子气死啊。哪来的育肥羊?我再告诉你一遍,那些羊是岱钦连桥的。”

    儿子在父亲眼前放了鸽子。

    额日敦巴日说:“老嘎查长啊,苏木长让我和满都拉去了岱钦连桥家,就是让车压断了腿的孟和。没等我们开口,就指着牧场的羊说,不信去羊群里清点一下,满所长那里有底账,少了62只,撒到了岱钦牧场里,那草好,膘贴得快。”

    巴图瞟了一眼,把话吞进了肚子里,他在外人面前给儿子留脸,嘴角抽动着:“是羔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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