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发而来。
我呆住片刻,立时看向了别处。
“没…没什么,皇上从过了小年就窝在这儿,维系君臣情感的宫宴说不办就不办……只…只是取消宫宴也就罢了,连年底述职…这样历来重要的朝会也…也被取缔……”
“哈哈哈你果真是个好‘皇后’,时时都谨记自己的‘劝诫’职责,”周凌清笑得很开心,洁白的牙齿暴露无遗,起伏的胸膛良久才平静下来,但嘴角的笑仍很勾人,“宫宴、述职之流都是当政者做样子罢了——宫宴,宴请臣子及其家眷到宫里来,左不过是吃吃喝喝,应酬交际,可也有许多人迫于朕的恩威,不得不违心的来赴宴,内心许更想在家陪伴父母妻儿,节气年下,一家团圆,舒心自在岂不乐哉?述职,更是做个爱国爱民的样子罢了——一年的差事成绩真的能在这三十五刻述清吗?朕又能真正听到心里几句?朕既抓了大方向,自然对下头的小事也能知个七八,更何况还有监察寮直通金銮殿,重要的‘小事’朕也都收于囊中,平日里各处的暗影也时时报着‘民间’的动向,一切尽在朕的掌控之中,朕,还要做这‘述职’的表面功夫做什么?”
言外之意:大事小情我都拿捏,并内心门清,不需表演勤政亲臣爱民——该松松,该严严,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很!
嗯,是我多言了。
他的手忽的在我腰间紧了紧,说话的热气再一次扑面而来,眼神再一次燃了火光,“明儿,我们,该就寝了——”
显然今晚的我比那日清醒很多,他靠的越来越近的脸被我一巴掌挡住了,他呆愣了一瞬,而后抬手把“阻碍”反制到了身后,下一刻我便被直愣愣的放倒在了榻上,周凌清的脸再一次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歪过了头,他也不恼,顺势凑近了我的耳畔,磁性而低沉的声音犹如具有摄魂术的魔力,“明儿,只有我可以这么唤你——”
他修长的胳膊伸了出去,幔帐再一次散落下来,由“幔帐”引来的小风灭了榻旁小桌上的烛火,一室旖旎,隐在了黑暗里。
新年后的周凌清一整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初三恢复早朝之后,颁布了“新年新地图”,边界小国通通划成了附属小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的,你是附属小国别不承认,该来朝贡时乖乖的来朝贡,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不屈膝,那就兵戎相见,到时恐怕就不是附属小国的事了——而是直接我中有你。
除此之外,周凌清还在正月十五的围猎会上,射杀了一只麋鹿一头野猪,驯服了一只烈马——别人一年比一年花白头发,这厮一年比一年少年气。
他对自己的“丰功伟绩”十分满意,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坤宁宫来炫耀,手里还提留着半个野猪腿。
“可惜你不会骑射,也对围猎不感兴趣,否则如何也要让你陪朕到猎场上驰骋两圈——”
这个时候的周凌清一点也不像个深藏不漏的权谋者,更像个,想要得到崇拜夸赞的学生皮孩。
我看了眼一旁抓着血淋淋猪腿的小公公,又看了眼过年虚长了一岁的小俊材,立时收了识字的卡纸,打发了小红领他去庭院里荡秋千。
“皇上好本事,我可没这样飞身上马的魄力——”
我怀抱手炉,眼神躲闪着那片“血淋淋”。
周凌清眼珠流转,突然笑得畅快淋漓,“既然皇后娘娘被这条‘猪腿’吓得变了脸,那便是它的罪过,今日晚膳就在外头架了火,以它为食如何?”
猪腿真可怜,莫须有的罪名说来就来。
“好主意——”
我为这位九五之尊竖起了大拇指。
“皇上!不好了!!”
周凌清才歇下一刻,捧着的热茶还没挨到嘴角,就有宫人跌跌撞撞的进了殿,跪扑到了周凌清脚下。
“未央宫的……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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