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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迷梦
静静的漂浮在清清的涟漪上,四岸茸草铺地,繁花点缀,芳林密布,争奇斗异,其间蛙虫鸣唱,鸟蝶嬉戏。仰视暖阳斜挂,掩映荟萃,枝叶上彩云皆舞,曼妙婀娜。猛然间一舞者身形突变,似狐似猫又似鼬,从树梢飘然而降,柔柔的抱在一起,定睛细看,却是一位貌美仙女……仙女轻轻絮语:“侬本凡界圣中仙,与君修有九世缘。佑尔兴来佑尔安,莫负侬类莫……”
没有听完,美事乍醒,原来是梦游太虚幻境了。
梅行正看看时间,正是夜半十二点,不觉又是吃惊又是疑惑。是最近看红楼读聊斋多了,还是真的仙人入梦?总听人说夜半十二点的梦是先兆,是最准。以往梦后就忘,今晚梦境清清楚楚,历历在目,连诗句都只字没忘,此梦如若灵验,定当不负。唉!只恨没有把仙女的诗话听完,莫负侬类莫什么……什么呢?
遗憾的坐起,穿上长裤,套好T恤衫,拿起《白话聊斋》,踱出门外……
秋高气爽,夜色正浓,繁星对着弯月挤眉弄眼,微风撩拨着他的板寸平头。抬头远望,串串路灯尽情闪耀,家家企业争相兴旺。低头想想,自己懂事以来全是不顺,外出打工拼搏本想发达回乡,然而也是难上加难,没遇贵人,未见机会。昨天开着虽然不太雅观的自己新买的二手小夏利,回老家看了看老母亲,本来也想显摆显摆,就趁机加大油门,开足马力,绕村中破路疯车一把,车后留下滚滚尘土、嘶鸣噪音以及可能的骂声……
梅行正回到园区后夜色已晚,就到洗浴中心,泡澡搓泥,舒舒服服。没有想到躺在休息区看了几眼“狐仙”,结果就睡着了,还做了如此一梦。梦境意思无需细想,红楼梦中侬的意思自己明白,凡界圣中、九世缘倒也好说,莫负侬类莫什么呢?什么呢?什么呢?嗐!管他呢?记住不负侬类就万事大吉了……
微风依旧习习,秋虫照常呢喃,忽然耳边响起“嗷……嗷……嗷……”半低音的哀嚎,比小狗叫声凄厉,音域小而不脆。梅行正先是一怔,循声音慢慢靠近,凄厉哀嚎是从货车被苫盖的后斗里发出的。
梅行正扒开缝隙,借着月色细看,一个个的粗铁丝笼子里,关着的正是刚刚梦里的狐啊猫啊鼬啊的,绝想起了梦境: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梅行正跃上车去,一个个破开笼子卡口,任由狐啊猫啊鼬啊的自由奔跑,四散逃窜去了……
懒洋洋的暖阳被哭闹声吵醒,不情缘的缓缓的从东方树丛露出半张脸,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的看着洗浴中心门外的一片乱乱糟糟。
“你个死倒霉鬼!不让你干这个,你偏不听,这下子应验了,我不活了……你放开我,让我死了得了……”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高瘦女人一边嚎啕,一边数落,一边挣脱,一边抓挠着死死抱住她右腿在地上滚爬的满身泥土,穿一只鞋的一个黑小男人。男人含泪苦苦哀求:“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错了……错了……知道错了错了就完啦……”高瘦女人狠狠的又抓挠了几下,黑小男人脸颊和耳后渗出了血痕,女人依旧不饶:“四万块钱啊!都是我从娘家亲戚东拼西凑的,是给闺女准备治病的,你非要干这个,我早说过这个不能干,你听吗?遭报应了吧……”
围观的上前几个人忙劝,询问情况。男人刚要开口,女人马上的又哭闹起来:“都是这个倒霉鬼啊,非说买卖这些名贵狗啊兔的赚钱,这下好了,都跑了,我不活了,你个倒霉鬼啊!你就看着闺女被病痛折磨吧……”
“我刚看车里都有铁笼子,那么多不会都跑了,可能是人为的,打110报警吧?”劝架的有人喊了一嗓子。
“不是,不是,不是人为,是我笼子的门没关好,自己跑的……”男人清楚自己倒卖的狐狸、黄鼠狼等等野生动物是违法的,是入狱坐牢的。
女人又哭闹抓挠起来:“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欠了一屁股债,闺女也跟着受罪了,要不你就叫我死,要不就痛痛快快离婚,我反正不跟你遭报应……”
“媳妇儿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男人簌簌落泪,抱着大腿越来越紧。
解劝的人们更是束手无策。
“刚才不是说四万块钱吗?我来陪。看看你这熊样子还是男人吗?”梅行正拨开众人,蔑视一眼黒小男人,正视着高瘦女人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了梅行正身上。
二 结缘
梅行正放跑梦中小动物,回到公司宿舍,躺下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梦境情况。他读了那么多年书,本不应该相信鬼啊神的,更何况梦呢?然而有些真实发生挥之不去,解脱不出。
他清晰的记得,自己九岁那年,母亲因为水浇麦地半夜才回来,到家不久就一会儿又哭又闹,一会儿又唱又笑。母亲向来脾气性格柔和平稳,更是从来不会唱的,发出的声音更是邪乎,所有表现和本人都大不相同,绝对判若两人。闹腾半月有余,看医生没有作用,很多人议论都说是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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