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碗放在一旁的平地上,坐在她旁边的人开始把碗一个个往外传。每当汤羹送到年轻女孩儿们手里,男人便要凑过去拿“寡妇汤”的名字调笑两句。
“老师!”一个女孩端着汤走到赫斯塔身旁,赫斯塔恍然间还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直到她坐下来,赫斯塔才意识到她在喊身旁的老人家。
“这汤真的叫寡妇汤?”
“是有人会这么叫,”老人轻声回答,“以前有些家庭不愿把吃食分给女儿,但又怕孩子偷吃,就会给食物起一些奇怪的名字,搞出些没道理的说法——”
一旁的男人发出嘘声,“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小孩难管就是对传下来的东西没有敬畏。”
女孩冷笑:“那你一个男的怎么喝寡妇汤?”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得意道,“男的喝了没事啊,哪个男的怕寡妇——哎,有些个身子虚的还真怕——”
“够了。”司雷冷眼瞧着他,“这里这么多年轻人,你嘴里讲的什么东西?”
原本热闹的小屋忽然沉默下来。
赫斯塔左右张望,不由得有点儿着急——眼看这两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都要打起来了,她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先帮大家盛汤的女人有些尴尬,她连忙起身把男人往旁边赶,“差不多得了你,别在这儿帮我的倒忙了!”
男人不敢瞪司雷,但剜了几个女学生一眼,而后才忿忿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女人赔出一个笑脸:“他就是嘴贱,你们别计较。”
几个年轻人并不说话。
老人看了自己的学生们一眼,笑道,“你们都问完了吗,算的结果怎么样?”
“特别好!”其中一人道,“大师说我下半年很适合去外地走动,而且容易在外遇贵人!”
“那你不用担心你下半年的实习了。”
“哈哈哈哈哈那还是要担心一下的,”年轻人笑得眉飞色舞,“就是算得高兴。”
几个学生轮番说了自己的结果,正此时,一个坐在边缘地的女人也起身过来领汤,司雷不由得朝那边多看了几眼——那正是女孩们口中的“大师”,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但气质非常普通,没有一点“仙气”。
大师觉察到司雷的目光,看了过来,“……您也有什么想算的事情吗?”
司雷摇头,“谢谢,我不信这个。”
“那您身边的这位小友呢?”
赫斯塔敏锐地感觉到话题正转向自己,期待地看向司雷——这一晚她早就闷坏了,眼下突然冒出个人好像是想找自己聊天,她求之不得。
司雷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遍,赫斯塔立即答应下来,“可以啊,要怎么算?”
大师听不懂赫斯塔的话,也以目光询问司雷,不过还不等司雷开口,一旁的女生就用第三区的语言主动向赫斯塔解释:“需要你的生日,精确到小时的那种,然后你问你想问的问题,大师就会给你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
“那有点困难,”赫斯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具体的出生日期。”
“怎么会不知道呢?”女生非常奇怪,“你爸妈没告诉过你吗?”
司雷看向大师,“她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不需要生日,”大师回答,“如果这位小友算,她只需要写个字给我,不会写的话,画个符号也行。”
赫斯塔听完司雷的转述后想了片刻,然后捡起一旁拨炭用的铁钳,在炉灰里写下一个“一”。
“我现在,有一些特别想实现的愿望,”赫斯塔看着大师,“但我不知道去哪里更容易实现它们,您有什么建议吗。”
大师望着炉灰,听着司雷的转述,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您现在的工作,是属于非常危险的那一类吧?”大师轻声道。
“对,”赫斯塔看了看身旁的拐杖,“是从我的手脚上看出来的吗?”
司雷怔了一下,感觉赫斯塔的这句话有些过于直白,便换了个问法,“……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是生之终,死之始,故而,一即在死生之间,有命悬一线之态。”
“什么意思?”赫斯塔看向司雷。
司雷捡起一块生炭,在地上写下生死两个字,轻声道,“你写的这个一,是‘生’的最后一划,又是‘死’字的第一划,有个在‘生死之间’的意思,所以她猜你日常工作很危险。”
赫斯塔听得眼中露出几分惊奇,“还能这么解释……”
“炉灰已经燃尽,即便有十分的心力,也升不起半点星火,不论你有什么样愿望,眼下来谈它都还太早。可炉灰也并不只意味着寂灭,像是北十四区的火鸟,神话里说将死的时候她会燃着火焰,从最高的雪山上俯冲而下,落在森林中最古老的那棵雪松上化作灰烬,而后,新生的火鸟从这灰烬中诞生——这是火鸟的轮回,也是死与生的轮转。
“所以呢,你既想问去什么地方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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