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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八家的大门紧闭,兰花花敲了敲门,门被反锁上了,只听见狗狗的狂叫着。
兰花花不死心,又敲了几下。
“谁呀?”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传来。
“是我,兰花花。”兰花花说。
门打开了,是三八婆,她一见兰花花,怔了一下。
“你,你咋来了?”兰花花的到来,好像出乎她的意料。
“我咋不能来呢?三八叔呢?”兰花花说着,进了院子。
老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兰花花还带了礼物上门呢。
三八婆正坐在屋檐下垂泪,她才和老三八吵完了架。
刚才老三八见老雷子通知村民们去干活,就知道兰花花不用他了,气的扭头就朝家里走,正赶上三八婆拉着板车朝外走。
“干甚去呀?”老三八问。
“去上芦苇荡拉芦苇呀!”三八婆说。
“甭去了,在家闲着也不能去。”老三八说。
白白地看着别人挣钱,这比挖心还令三八婆心疼,她不由的分辩了两句。
这下可惹恼了老三八,他把板车拽进了院子,猛地一推,那板车便自由地滑行,一下子撞在了院里的架子上。
架子上挂了几个鲢鱼干,还有一只刚宰的老母鸡,这是昨天刚挂上去的,准备风干了,留着待客用。
只可惜,板车一撞,那架子“哗”地一下子倒了,那鱼干,老母鸡恰好掉进了雪水里。
三八婆一看,一边捡肉一边骂了两句,老三八是眼明人,刚才老雷子喊人,他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三八婆这一嚎,老三八更是气上加气,他走过去,对着鸡肉鱼肉抬脚就跺。
一脚又一脚,脚脚猛跺又猛踩,那叫一个狠劲,一边跺一边喊,
“我叫你吃肉,我叫你吃肉。你吃个逑。”
不断地有泥水溅起,又落下,落下,又溅起,不一会儿,那肉便溶入了泥土中,无法再食用,老三八也跺的溅了一身泥。
这倒兴坏了他家的那只老母狗,它嗅到了肉味,高兴的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流着哈喇子乱蹦。
这下可惹恼了老三八,他随手拿起了倚在墙上的木叉,对着老母狗一下子叉过去。
老母狗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叉中了狗腰,这一下子太狠了,一只叉齿当场折断。
老母狗惨叫一声,塌着腰钻进了狗窝里,再也没敢出来。
看到肉没了,老母狗又挨的那么惨,三八婆也不敢言语,只是一屁股坐到了屋檐下,抹起了眼泪。
老三八看了一眼三八婆,这才停止了发脾气,他望了望头发花白的三八婆,想到她自从嫁给了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多么的不容易啊。
想着想着,老三八的心就软了下来,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一头扎到了炕上,蒙头大睡了起来。
只有三八婆暗自垂泪。
正在这时,兰花花来了,敲响了大门。
兰花花一进院,径直走进了正屋,“三八叔,我来看你了。”
“唉,老头子不舒服,估计昨天被老德顺,三驴子几个人,窜掇着去老龙河里破冰网鱼,鱼没捉到几个,倒把人冻病了。”三八婆掩饰着。
听说老三八躺在炕上,兰花花走了进去,把烧刀子和果酥朝炕上一丢,刚才兰花花和三八婆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老三八听到了脚步声,慢慢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连忙装起病来,有气无力地说,
“你,你来了?”
“嗯,我来了,病的厉害吗?看你脸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去诊所看一下病,包点药?”兰花花关心地问。
“唉,不用了,我这身体啊,瓷实,有点小病小灾的,忍忍就过来了。”老三八长叹一声说。
这时,三八婆端了一碗开水过来,“花花,渴不?喝点红糖水解解渴?”
兰花花摆了摆手,“婶子啊,我不渴。”
“唉,还是兰花花心善,她心疼咱家穷,没有钱,怕喝了这碗红糖水,咱再也买不起了。
不过嘛兰花花,你放心,过了这个村,还有别的村,有村就有店,既然有这种技术,到哪儿都饿不死我老三八。”
老三八喘着粗气,艰难地坐了起来,又把被子披在了身上,他斜视着兰花花,虽然说话软软的,但明显地带着威胁,还有一丝不屑一顾。
“你三八叔烧糊涂了,别给他一般见识哈。”三八婆连忙打圆场。
兰花花又望了一眼老三八,这时天己晴了,只是老三八的卧室是西屋,窗户又留的很小,这样就显得卧室很阴暗。
不过,有一束阳光从窗缝里面钻了过来,斜斜地落在老三八的头上。
兰花花只看见了一颗花白而硕大的头颅,在缓慢而固执地摇动着,她不由地一阵恶心,同时又感到了一阵悲哀。
“三八叔,我把帐本拿来了,这是补给你的三百八十多块钱?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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