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猛然大喝一声,指着营外的战场,又指向西北方向的窟野河:“甚至,大将军也回不来了。”
这一刻,刘仁勖骨子里对中原的恐惧再也控制不住的涌现,甚至,随着交战的进程,这种恐惧更强烈了十倍不止。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失态的原因。
如果这就是楚军的战斗力,那西夏,拿什么来和中原打!
而张浦,又拿什么来夺回窟野河!
刘仁勖的消极想法没有任何错误。
张浦,凭什么会认为他带着区区两万军,就能夺回窟野河!
从一万名楚军沿着无定河渗透进入麟州,并且向窟野河移动并夺取下来的那一刻开始,绥德一线的五万名西夏军已经难逃覆亡的命运了。
张浦带着两万党项骑兵疯一样的向这里狂奔,想着能在窟野河丢失之前从背后进攻楚军,结果等他到了之后,迎面撞上的,却是严阵以待的楚军。
窟野河,实际上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抗住,就被这支敌后作战的楚军指挥使裴炎夺了下来!
有心想要迅速夺回的张浦此刻却不得不驻足歇马。
大军狂奔一日一夜三百多里,窟野河的地势又是河网密布、土松地软,根本无法支撑成建制大规模骑兵的冲锋,他只能停。
只能忍着心中的煎熬修整,养足体力精神打一场攻坚战。
但也就在这天晚上,一个满身浴血的男人闯进了张浦的帅帐。
“扎达木!”
张浦吓得跳了起来,来人竟然是刘仁勖的亲兵统领?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绥德、绥德大营怎么了!”
“大将军!!”
扎达木一头砸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哀号:“大营没了,大营没了啊。”
“放屁!你放屁!”
张浦一把拔剑出鞘,噔噔几步走到扎达木面前,将剑锋抵在后者的脖颈处,声嘶力竭的怒喝道:“自本帅离营迄今不过两日两夜,大营就丢了?
三万大军呐,刘仁勖他是吃干饭的不成吗!”
面对暴怒的张浦,此刻的扎达木也不怕前者随时可能会杀掉他,一五一十的哭诉道。
“就在大将军您离营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的卯时,楚军就发动了总攻,才三个时辰啊,三个时辰大营就被楚军攻克了!
楚军根本不是人,他们一个个都不怕死啊,营门一破,三万大军瞬间被吓破了胆,轰然崩散,将军他自刎了。”
‘当啷~!’
张浦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眼花,手中宝剑也是掉落在地,身影几番摇晃后才算勉强稳住。
他这里甚至都没来得及进攻窟野河呢,那边绥德大营就丢了?
现在他张浦,还有麾下的两万党项健儿,落了一个腹背受敌的局面。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本帅何至于离开大营啊。”
现在的张浦可谓是肠子都毁青了,心中不住念叨。
“悔不听刘仁勖之言呐!”
窟野河临近夏州,窟野河一丢,李德明一定调兵出夏州来重夺窟野河,解张浦之围。
何须他张浦亲自率军来救。
但后悔之余,张浦又面向东方,咬牙切齿。
“刘仁勖误国,刘仁勖误国啊!”
一座大营,三万大军,竟然三个时辰就败的一塌糊涂?
还说什么楚军勇猛,悍不畏死,再悍不畏死,能比得上他们西夏的儿郎?
汉人,能有回鹘、契丹的健儿勇敢?
这都是刘仁勖的借口!
懦夫!
越想越气的张浦猛然捡起剑刺进扎达木的喉咙中。
狠狠的剜动几下,唤来亲兵。
“传令三军,立刻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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