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四名阁臣接踵而至。
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急色,显然来此前已从通传的公员那里获悉了寇凖深夜召集他们的缘由。
而同样,四人在见到严真时亦是心生困惑。
不过此刻也没人有心先去寻严真来此的缘由,先向寇凖问及山东事。
后者现在满心都是考量,反倒没有先接四人的话茬,而是说道。
“顾嗣源已经去向大王汇报此事,等等,估计大王就该召见我等了。”
说曹操曹操到,寇凖的话还没落地呢,顾嗣源就折了回来,但并没有带回骆永胜的召令,而是道。
“几位阁老、严总,大王近来有些不适,这事,让几位阁老自行拿主意。”
五人齐齐看向严真,后者挑了下眉头放下手中茶碗起身。
“几位阁老叙事吧,严某告辞。”
“顾司丞送一下严帅。”
目送两人离开,寇凖才重新落座,叹了口气。
“果然,这件事大王早就知道了,但大王却让咱们来拿主意,说明山东的事在大王心里不值一提啊。”
“这还不值一提?”
魏禀坤和褚季都有些坐不住,这死的可是孔延世。
更何况这还是被江澜活活逼死的。
“孔延世再如何,他还是现在的孔家家主,那江澜百般逼迫,生生把孔令公给逼到受辱而死,天下士子儒生之心焉能不愤。”
耿百顺插了句嘴。
“人都死了,总不能为平愤让江澜抵命吧。”
成文亦是搭腔:“开学堂办教育是国策,难不成孔家不同意,内阁就得顺着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山东的儒生士子已经把江澜一行人给堵在曲阜了,刚刚开办的童学也停了,咱们得拿出一个态度来。
任由这么闹下去,各省其他地方的童学还开不开了?”
“把那江澜罢职查办。”
魏禀坤开口,便见寇凖看向自己,继续气不平的说道:“他在曲阜的行为显然是有错误的,罢其职也属合理。”
这个提议倒也没太大问题,耿百顺没吭声显然是存了默许的心思,成文却摇头。
“魏阁老的说法似乎有些问题,你说江澜在曲阜的行为存在错误,有什么错误?
不过是邀请孔延世去致一篇贺词罢了,这都叫过错了?孔延世为什么不能去,为什么一篇贺词就能把他给活活气死。”
魏禀坤一时语塞。
成文面带冷色,继续言道:“那是因为孔延世本身就看不起新学,这不是孔延世和江澜之间的问题,是儒学和新学互不兼容的问题,是儒学传统思想对新学本身存在的严重成见问题。
孔延世毫无疑问是当世儒学执牛耳者,让他亲身出席童学的开办并致贺词,显然不是孔延世自己愿意的,但迫于强权不得不为,又让其自觉折损了文人节气脊梁,这才羞恼之下气绝身亡。
江澜明知道这么做会逼死孔延世,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魏阁老也是基于这一点才觉得江澜存在过错行为,对吧。”
口才这一块,骆成文的表现确实不错,寇凖看向前者的眼中满是赞许,等待着后者继续发声。
“但请诸位阁老想一想,就是因为新旧两派教育无法兼容,故而中央是不是更应该大力推行新学的开办,若是因为这一次山东士族学子闹一下咱们就退一步,那这成什么了。
总不能咱们今天支持新学、明天又为儒学摇旗呐喊吧,国家如此谈何国家。”
“大公子的意思是,咱们还得将错就错了。”魏禀坤冷哼失笑,语气不善:“所以山东的士子儒生围堵江澜,咱们还得将他们全给抓起来进行处置?”
“为什么不呢?”
成文喝上一口水,眯着眼道:“既然他们敢冲击官员行署,就得按律处置,不然律法就没用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魏禀坤坐不住了,一拍桌子,浑然不在乎成文的身份,斥责道:“忠孝仁义,孔延世与这些士子儒生而言如师如长,他喊冤而死,士子儒生自发为其奔丧服孝、讨取公道,反而成了错误?
难不成,全天下的人都做那目无师长、无礼序伦纲之徒,才能合乎骆阁老你满意!”
这番喝斥吓了一旁褚季一跳,两人是故交好友,褚季也是担心不已,偷偷拉了一下魏禀坤的衣袖,却反被后者扬腕挣开。
“若是我的师长被人欺辱至死,则魏某势必不可罢休,大王也多次说过,法典的核心目的不是让天下人都当顺毛驴,而是尽量保全国人之血性骨气,现在士子儒生闹事,闹得是为师正名,何错之有要骆阁老你准备动刑了!”
被魏禀坤当面喝斥,成文自然脸色极差,刚欲开口反驳,却听寇凖开口,只好作罢。
“好了,吵什么。”
一开口,寇凖就打起圆场。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一面呢是师生之情,一面呢是国法国策,都应该支持才是,这样吧,就通知山东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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