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关夺门。
最后,由在下带一队人,保着太师您和夫人、两位公子火速出城。咱们这边一出城,联系到父王,父王就会大张旗鼓,做出渡江决战的声势,引走宋廷全部精力,同时父王会暗派小股精锐来接应咱们。
只要到了楚地,此事就成了。”
“说的都简单。”寇凖直言讥讽:“两百人,就想夺门出城,姑且我算你纵火事成,卫戍宫禁的执金吾卫和五城巡防司被调动,负责夺门的人又能坚持几时,当朝廷没有轻骑追击吗。”
“这些就不劳太师忧心了,在下既然敢言,就有把握。”
这一刻骆成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自怀中掏出又一封书信,轻轻推到寇凖面前。
落款吸引了寇凖的目光。
王钦若!
“太师可知,此时东京城中有多少官员向父王写了纳降信。”
寇凖哆嗦着手拿起这封信,手忙脚乱的拆开来看,看到无数熟悉的官员附名,更是怒不可遏。
“王钦若、丁谓之,这两个混蛋、小人、逆贼!”
仗还没打就和骆楚暗通款曲、密谋投诚献降,大宋,怎能让这种人窃居高位,柄国宰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寇凖气呼呼的放下心,直视骆成俊,摇头不信。
“寇某不信百官皆降,更何况,楚宋制统有天壤之别,他们可能会降闽越,都断不会降楚。”
大楚的政策是什么。
是均田地、打豪绅。
这样的政策,大宋的士大夫集团能接受?
早前就说过,寇凖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骆永胜凭什么夺天下,能拿出什么来和全天下的士大夫阶级妥协。
所以在这个时候,这封纳降信,寇凖只当是假的。
没道理投降骆楚啊。
“寇太师,您觉得是特权、田产重要,还是命重要呢。”
成俊反问,将了寇凖一军:“赵宋的官,若都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仁人志士,那当年就不会合谋起来逼您退步,签署澶州之盟了。
就不会仗还没打,就为了迁都成都还是迁都南京而大打出手了。
赵宋优待士族四十多年,早就让他们的腐败深植到了骨子里,享受了几十年的富贵温柔,什么英雄气概、骨气竹节都化作了泡影,活着,才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诉求。
人心才是常理,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这般,不惧斧钺、谈笑生死。”
是了,骆永胜压根就不打算和赵宋的士大夫集团妥协。
因为他也不需要妥协,需要妥协的,是士大夫集团!
这很难理解吗?
士大夫集团,这名头听着真唬人、真有压迫感。
但实际上,不还是由一群人组成的利益团体吗。
是人组成的,他就不是真老虎,而是纸老虎。
若是骆楚不妥协,那他们就得妥协。
不妥协就会死。
怕死嘛,不丢人。
尤其是赵家的君臣,这怕死都随根。
先有赵二驴车逃命,再有赵桓跪行金营,拱手送出自己的妻妾、姐妹、女儿任由女真凌辱。
大宋百官,硬生生拿自己的妻女凑出了一支上万人的慰安妇大军。
这种王朝,不亡都没有天理!
上至君王、下至百官,全是卖国贼啊。
何其可笑。
澶州之耻虽远不及靖康耻,但三岁看长、七岁看老。
从赵恒带着百官抢着签合约那一天开始,寇凖就看的通透。
士大夫集团连异族都能降,投降同是汉人的骆永胜。
似乎,也就没什么可耻了。
连带着,他们的妥协也就变得合乎情理、理所当然。
百官的纳降信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寇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命运的抉择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赵宋这个国家的命运已做出了祂的选择。
大宋气数已尽,改朝换代此正当时矣。
闭上眼,寇凖沉默了许久。
幽幽叹息,惨笑一声。
“太祖,天道有轮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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