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只有一万守军?
骆永胜大惑不解的看向朱克甫,两人怔了片刻,齐齐大呼。
“契丹南下!”
“一定是契丹南下。”骆永胜站起身,负手在山头上来回踱步,念叨道:“不然这个节骨眼上,寇凖怎么可能弃南而奔北,狗日的,这群契丹人好会趁火打劫啊。”
“这是天赐良机啊大王。”
随军的各族联军指挥官彭志喜上眉梢道:“东京只有一万守军,大王这里歼灭二杨,便可轻而易举的夺下东京,克成帝业!”
克成帝业!
骆永胜腮帮子猛然跳动几下,猛然转头看向东京方向,狠狠的深吸几口气。
东京是天下第一坚城,有无数的守城军械、数千万石之巨的粮草,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种物资军备。
如果今天错失这个机会,那么将来再想拿下东京,可就难上加难,要用命来填了。
闭上眼睛,骆永胜犹豫了许久,猛然断喝一声。
“契丹也敢来凑热闹,那就打!传令全军,停止围歼二杨,放他们走,告诉他们,孤今天不打了,孤要带兵北上,先打契丹!”
众人皆大惊失色,苦苦相劝。
“不可啊大王,现在咱们北上,万一那寇凖不领情截断黄河,咱们可就有全军尽殁于河北的风险,而且此刻东京已成空城,实乃天赐良机助大王克成帝业,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
“放屁!”
骆永胜挥手喝骂道:“狗屁的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孤今日还就真不取了,孤到想要看看,这贼老天能怎么归咎于孤!传令,停止围歼,放威虏军离开!”
见骆永胜动怒,众将谁也不敢再劝,只好唤来传令兵传达指示。
此刻山脚之下,深陷包围圈中的二杨已是满心悲痛欲死。
看着成片成片的袍泽手足倒在箭雨之下,杨延昭痛撒热泪。
“此皆我等为将者无能,致使手足惨死于逆贼刃下,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合该自刎谢罪。”
说罢引刀颈上,正欲自刎谢罪,却突然听见一阵阵的鸣金之声。
诧异间,听到声声喊话。
“全军停止围歼,放威虏军离开!”
二杨傻了眼,杨延昭看了看杨嗣,后者也是一头的雾水。
这骆永胜脑子被驴踢了?
有队令官在半山腰处高声喊话:“杨嗣、杨延昭二将,我家大王听闻契丹南下趁火打劫,故于此高抬贵手,放你二人与威虏军离开。
所谓兄弟阋墙而外御其侮,孤与赵宋虽争天下,然皆为炎黄后裔、同胞血亲,而契丹夷乃异族,孤不可放任其蹂躏河北,代汝二人领兵离开后,孤便统大军而北上,与汝等共击契丹,是为楚宋合作,携手抗战!”
喊着话功夫,拦路的破阵骑果然散去,将撤退的路线留了出来,二杨彼此相视,都不免心生震撼。
“这骆逆,真乃豪杰侠义之士!”
好一句兄弟阋墙而外御其侮。
好一句楚宋合作,携手抗战。
二杨不再耽搁,杨延昭也放下横于颈上的刀,向着山头骆字王旗抱拳见礼,而后翻身上马,喝令全军离开。
威虏军撤退了,带着上千具袍泽的尸体畅通无阻的离开了五里山,从头至尾,没有一个讨逆军阻拦,有的,只有数百车粮草和箭矢、兵器。
一名讨逆军的政工监军在这里候着,向杨延昭抱拳道:“我家大王说了,所有缴获的辎重都当如数奉还,咱们是一家人,现在外敌当前,先打完契丹,咱们再各自为主,沙场相见。”
杨延昭马上抱拳回应,郑重道谢:“替我转谢骆...楚王,就说杨延昭记下了。”
谢罢,传令道。
“众将听命,随本将北上,咱们,先打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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