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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正堂之内,随着骆永胜这一字落下,首坐之上的侯秉忠顿时拔刀出鞘,一脚踹开面前桌案,直奔骆永胜而去。
刀如风,斩向骆永胜的脖颈处。
后者静站原地,目光清澈,直视着杀将过来的侯秉忠,却是避也不避。
一旁都把侯三看急了眼。
我的大爷哟,都生死一线了,你还在这跟谁俩装他娘高人呢。
骆永胜可以不避,但侯三不敢不拦,飞扑上去就保住了侯秉忠的腰,口中大呼。
“叔父不可,叔父不可啊。”
但侯三的气力哪里是侯秉忠这么位从戎几十年武将的对手,即使腰上别着侯三,侯秉忠照样大步流星,离着骆永胜已是越来越近。
急的侯三边退边喊。
“今日上百名的长江码头的漕力在骆兄弟入城之后,都跟着入了城!”
这一句喊住了侯秉忠。
“叔父,我太了解骆永胜这个人了,他就是个疯子,是个亡命徒,您今日杀了他,咱们侯家今晚就得灭门。”
侯三跪在侯秉忠脚下,苦苦哀求:“他骆永胜明知道叔父您都已经知晓了他包藏祸心,没有底气之下,怎么敢一个人来赴宴,侄儿猜想,此刻咱们家外面的街道,怕是已经藏匿下了这骆永胜的爪牙,他今晚活不得,咱们也活不得啊。
叔父,阖府上下,十几条人命啊。”
“他敢!”侯秉忠红了眼,刀尖直指骆永胜,怒骂:“姓骆的,你当我手中无刀吗?”
“侄儿不敢。”
骆永胜上前三步,竟将脖颈放到了侯秉忠的刀下,斜着脑袋看向侯秉忠:“侯叔可以动手了。”
命在这,你倒是取啊。
临事方知一死难,骆永胜不怕死,侯秉忠也不怕死,但侯秉忠的心绝没有骆永胜狠。
侯家上下十几口人命,侯秉忠放不下。
也恰是因为放不下,侯秉忠才会发难,不支持骆永胜造反。
真要是断情绝性之人,跟着骆永胜一道造反的可能远比他效忠朝廷要大的多。
“侯叔您早就知晓我有不轨之图,今晚缘何不在府内藏下刀斧手,如此不仅可以杀我,还能自保。”骆永胜对向侯秉忠的双眼,道:“很简单,您不敢,您不敢调兵入城,没有知州的手令,您也没权力调兵。
您身为洪州节度留后,但实际上却连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力都没有,就算有您也不敢用,为什么,因为您怕,怕被人风言染指兵权意图不轨,怕一本奏劾进了京,您的脑袋就得落地!
侯叔啊,从军如此,何必从军,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怎么到了今朝反而成了被自己所保护的国家时刻警惕防范的贼了呢?
前朝雍熙年间,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大败归朝,究其原因一大部分在于负责指挥的都是一群不通兵事的文官,前线的主将要靠着阵图来打仗,焉有不败的道理。
结果呢,前线将领成了替罪羔羊,阵亡的不加抚恤,活着的按罪论斩,反而是那些指手画脚的文人仅被训斥,最重的无非褫职流放。
祖宗不杀文官,但祖宗没说不杀武将啊。
您拍着良心告诉我,在咱们现在的知州面前,您敢挺直脊梁吗!您敢说一句大话吗!”
骆永胜的话字字诛心,直直插入侯秉忠的心灵身处,使得后者整个人都抖楞起来,而锋利的刀锋也因为这个抖动,划开了骆永胜脖颈处的肌肤。
猩红的血珠游走于刀尖,继而滴落在地。
“啪嗒。”
声如雨水,清脆悦耳。
侯三亡了魂,生怕刀剑无眼,真给骆永胜来个刎颈当场,便小心翼翼的站起半个身子,双手拿住侯秉忠握刀的手,缓缓从骆永胜的脖子处挪开。
谢天谢地,侯秉忠没有跟他将劲,不然一拉一扯,骆永胜必血溅三尺。
“你伶牙俐齿,善用言辞蛊惑人心,我不听你说......”
“为什么不听?”
骆永胜是蹬鼻子上脸型,侯秉忠不愿意听他还偏要说:“人之劣,在于不敢直面事实,岂不闻,真正的勇士就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侯叔您身为武将,七尺男儿好汉,现在竟然连真话都不敢听了,你的骨气呢,你的脊梁呢,我看您还是别当这个将军了,就算当,上了前线也是做俘虏,卖国的多!”
我的祖宗哟!
刚松一口气的侯三霎时间吓得亡魂尽冒,哪里想过骆永胜这个时候了还敢说这种话,这不纯纯找死吗。
果不出侯三所料,侯秉忠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两眼通红,抡刀就要砍了骆永胜。
“您的骨气,被朝廷多年来的抑武给磨没了,您的脊梁,也是被赵宋家给打断的。您不找他们报仇,要杀我!”
面对侯秉忠的刀,骆永胜怒喝一声,亦是血灌瞳仁,须发皆张。
“只有狗,才会冲着人狂吠,而不敢回头撕咬自己的主子!今日你杀了我,余生,必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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