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如今在何处?老夫还有几个疑问……”
陈七叹道:“她说实在也想不出别的来了。她毕竟年轻,见识少,于疫症一道实实是个外行。你们有什么主意,都商议着来吧。”
周先生目光黯淡下来,默然许久才低低应声“是”,退了出去。
陈七立刻转身奔出去,找到了在山坡上乱转的丁了了,急问:“你真的不去跟他们一起想想办法?哪怕随便说点什么,总比躲着不出面的强!”
“我没有躲着啊,”丁了了皱眉,“我不是也在忙?他们若真有事找我,一打听就知道我在哪儿了!”
这倒也是事实,但陈七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发苦。
如今伤兵营里已经习惯有事找陈少夫人了,“陈少夫人”这四个字就是伤兵们的安神汤、军医们的主心骨。
可是现在陈少夫人说,她是外行。
这让伤兵们怎么想?军医们又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所谓的“神仙娘子”是浪得虚名、会不会觉得自己先前是受了骗,甚至会不会觉得陈少夫人别有用心……
“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丁了了直起腰来看着陈七说道,“都必须接受一个事实——这个世上,真的没有神仙。”
陈七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有再同丁了了多言,转身回去立刻命人封锁了伤兵营,只放了一只信鸽出去给四皇子明言两边暂时切断来往,之后就再也不放一个人出去。
就是那些采购药材的士兵回来了,也是只许进不许出。
“这是要把咱们彻底困死在这里了!”心儿哭道,“小姐,咱们要想办法逃出去啊!”
丁小麦甩开她的手,冷冷:“你不要胡闹了。他虽然不许咱们出去,可他自己也没有出去,要死大不了死在一起,我为什么要逃!”
心儿吓得脸都白了。
谁要跟陈七死在一起?她日日盼着丁小麦能勾住陈七,为的是将来的好日子,可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同生共死!
人要是死了,哪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手一甩转身就跑:“不行,我不能呆在这儿!你不走,我自己走!我是客人,我又不是兵!他们没有资格拦住我!”
“你不能走……”丁小麦忙追上去。
心儿啪地甩开她,跺脚:“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虽然说是你的丫头,可我又没有卖身给你!我是有户籍的,明明白白我是金陵城人!我要走,谁也拦不住我!”
这,倒也是。
不是婢女,就不必依附主人生存。人各有志,丁小麦的确不能拦。
但是伤兵营的将士们能拦。
虽然此时已经人心惶惶,但将士们还记得军令如山。陈七说了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去,这伤兵营就果真没有任何一个人踏出营盘半步。此时看见心儿要往外跑,放哨的士兵自然立刻上前拦住,铁面无私地把人往回撵。
“你们凭什么拦我!”心儿大哭着上前,抓扯着士兵手里的长枪,“我又不是兵、又不是奴才!你们敢拦我,我去告你们!告你们强掳民女、告你们欲行不轨!我向上官告你们!向衙门告你们!向朝廷告你们!”
士兵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姑娘,一时不禁怔了怔,心儿就趁着这个空当钻了出去。
“抓住她!”士兵大惊。
抓住她,交给陈七爷处置!
冲撞哨兵、纠缠吵闹,这不是客人该做的事,当然也就不必待之以礼。众将士很快回过神来,追出去将人捉住,押送回来,丢到了陈七面前。
陈七这几日被闹得头疼,自然知道这个婢女是什么德行,此刻看见更觉得加倍厌恶,耐着性子问:“你要跑?”
“我要告你们!”心儿哭道,“我是来做客的,我不是你们的奴才!你们的哨兵拦着不让我走,还扯我的衣裳!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我不活了!今天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我一定告你们……”
陈七眼角瞥着她,掩不住厌恶:“你就算要告我们,也要再过一段日子。等这边确认无事了,我亲自派人送你去京都,告御状。”
心儿目光闪了闪,坐倒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我怕我活不到那时候!你的人要杀我!他们拿着长枪比划我!还把我推在地上!现在我肩膀疼、头疼、肚子也疼、腰也疼!我要是再不走,你们的人就要杀了我了!”
丁了了闻声而来,看见这副泼皮样子,更觉得一肚子都是气,当面便冷笑道:“要是哪哪都疼,那就更不能走了。方圆上百里也就只有我们这个地方有大夫,你不妨先躺下,我给你好好看看,到底哪儿疼!”
心儿这几天被丁了了吓得不轻,此刻本能地又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已经能看到丁了了拎着一把尖刀在她胸膛上比划了。
还能怎么着,赶紧逃啊!
小姑娘连滚带爬翻身起来又要跑,才奔出两步却脚下一软摔了下去,只急得她自己尖叫不止。
丁了了上前按住她,果真拿出了尖刀,在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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