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没有看到她哭泣迷茫,自然也就没有机会站出来成为被她倚靠的大树。没有办法,他只得自己把话题转移到他的“正事”上:“你昨晚说的事,也不用请婆子来验了,孤相信你。”
没有崩溃哭泣迷茫,当然也就不会轻易被感动。丁了了抬起头看了一眼,以目光询问对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三皇子自己作出仁慈的样子来,殷殷切切地道:“孤不愿你受那样的折辱。你去庆王府,孤希望你扮演的角色是高贵的、倨傲的,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的样子,而不是一个卑怯媚人的玩意儿!”
这就与昨天夜里说的不一样了。
丁了了微微颔首,真心实意地道:“多谢殿下。”
三皇子长舒一口气:“孤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你能想通再好不过。先前也是孤的疏忽让你受了惊吓,你先安心歇几天,过几日会有宫里的嬷嬷来教导你。”
丁了了不想说第二遍“多谢”,又想不出别的话来说,只好装着没听见,端起茶碗开始喝水。
她沉得住气,三皇子却实在忍不住了。
看来这件事不能奢望她主动开口……他只好清咳一声,尽量装作不那么刻意地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既然了了小姐对接下来的安排没有异议,我这毒——”
就给我解了吧?
“呀!”丁了了一拍脑门,“我竟把这事给忘了,实在对不住!”
说着话站起身来,看似走得很急其实极为缓慢地挪动到了桌旁,拈起桌上的画眉细笔开始写字。
三皇子忙也跟过来,站在旁边伸着脖子看。
丁了了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笔下出现的一行一行都是药名,看得三皇子热泪盈眶。
“了了小姐果真医者仁心,”他道,“先前你说不能解,我还以为自己真要这样疼一辈子了。”
丁了了写了满满一张纸终于停下笔,摇了摇头:“岂能真让您疼一辈子呢。这毒的确不能解,但每日用药压着不会疼,也就无事了。”
什么?!!
三皇子呆住了。
只是用药压着?而且还需要每天服药?那不还是不能解?那他刚才赔小心说好话是为了什么!为了被人看笑话吗!
这个女人分明是在戏弄他!半点诚意也没有……杀了她!
杀了她!
丁了了察觉到他的刀子似的目光,却不以为意,转过身来温温柔柔地向他笑了笑:“跟完全的‘不能解’还是有区别的嘛——至少可以让您不再疼啊!”
三皇子放下了按住胸口的手,咬咬牙,接过了那张药方。
没错,至少可以让他不再疼,只需要每天服药就可以了。
既然这样,横竖她也拿不出彻底解毒的方子,那还留着她做什么?药方已经在他手里了,这个女人已经没有用了!
一个“杀”字盘桓在他的喉头,即刻就要冲口而出。
丁了了却看着他,补充道:“还有一件事——这药方可不是一成不变的,因为它本身也是毒,所以每隔两个月要换掉其中的一味药,否则日积月累,也是可以致命的。”
“你!”三皇子的脸立刻黑了。
丁了了向他抱歉地一笑:“对不住呀,我也不是故意用这么歹毒的药对付您的!我只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习惯用毒防贼而已,谁能想到您堂堂皇子殿下亲自来做贼!”
这话明白地说出了口,三皇子反倒无言以对。
她自己都承认歹毒了,他还能怎么办?夸她有自知之明吗?
所以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若真的如她所说,以后都要靠着这药方续命、还要每隔两个月来求她调整一次药方,那他堂堂皇子岂不成了一个女人的傀儡!
这绝对不行!他一定要想出办法,一定要解了这该死的毒,然后用尽诏狱里所能想到的所有的酷刑,让这个歹毒的贱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皇子攥着那张方子,恨意席卷全身激得疼痛加倍剧烈起来。他整个人几乎要蜷缩成一团,却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经过昨夜,他已经不太敢奢望能找到大夫破解这个方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无论如何还是要着落在丁了了的身上。
用什么方法?拷问?抓她弟弟?抓她男人?或者……干脆自己做她的男人?
事关自己性命必须十分慎重。三皇子的心里无数个念头转来转去,一时实在拿不定主意,竟呆住了。
丁了了自己又回到软榻躺下,懒洋洋:“殿下别恼,这是我如今能拿出来的最合适的方子,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更好的办法。且天下奇人异士甚多,殿下福泽深厚,将来必有一日能解此毒。”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三皇子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感激,只觉得心里更恨了,恨不得立刻就拔剑彻底解决了这件事——却并不敢付诸实施。
他只能立刻把药方交给小太监,然后又转回来继续在丁了了对面坐着,放出皇子的威严来,审视着她。
他以为丁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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