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担忧倒是真诚的。
丁了了垂眸避开,问:“你知不知道他捉我去做什么?”
“苏家已经招了,”陈七道,“是他自己假扮山贼抓了你,然后再自己出面救你,好让我对他感恩戴德——难道不是?!”
最后陈述变成疑问的时候,他脸上一变,呼地坐了起来:“他做了什么?那个王八蛋……他敢对你下手,我剁了他!”
“那,你大概需要多剁他几回。”丁了了沉声道。
陈七伸手抓住她的肩,颤颤。
什么意思?为什么多剁他几回?他竟然真的敢……那个王八蛋!
那个王八蛋!
“我去杀他!”他嘶声低吼,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别的都不管了,先杀了他……把他剁成肉泥!”
丁了了立刻就心软了。
“倒也不用,”她也伸出手,按住了陈七的肩:“我给他下了点毒,先让他受点零碎折磨,等以后时机合适了,你同我一起剁他。”
陈七用力将她揽过来,按在胸口。
小姑娘还是那么瘦巴巴的,甚至好像比从前更瘦了。个头也没怎么长,抱在怀里像抱着一根拐棍似的……这都能下手,三皇子那个王八蛋,他还是人吗!
陈七不想等什么“以后”了。
“现在就杀他!”他咬着牙道,“你回去先不要动手,等我带人过去。此刻我手里能立刻调过来的兵马有两千多,踏平潞城府衙足够了!”
他放开丁了了,站了起来,踢开酒坛奔到床后翻箱倒柜找出他的软甲,略一停顿,又转过来抓住了丁了了的手:“你同我一起去!你陪着我,我们一起踩烂他!”
丁了了拿开了他手里的软甲,向前跨出一步,环住他的腰,张口咬住了他衣襟。
陈七吓坏了,又不敢推她、又不敢问,只能傻乎乎任她咬着,犹豫了老半天才又试探着伸出手,将她抱住。
瘦小的女孩子靠在他胸前簌簌发颤,似是在哭,却又不肯哭得专心,咬得他的衣扣吱吱响。
他想说“别哭”,又觉得这两个字实在苍白无力,只能加倍用力地抱住她。
“怪我,”他涩声道,“我不该回来得那么迟,不该在苏家那么久,不该相信那个老骗子的话……更不该高估那个王八蛋的人性。”
苏大老爷一口咬定三皇子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是自编自演了一套救人的戏码,想利用这点儿恩情拉拢他死心塌地……他怎么就信了呢?
那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先前不知道吗!
陈七懊恼得心肺俱裂。
幸好丁了了并没有哭很久。在那颗纽扣被咬烂之前她抬起了头,抹一把脸,神色已恢复如常:“我说了,不用着急。”
还不着急!这换了谁能不着急!陈七又气又恼。
丁了了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终于心中不忍,抬手替他揉了揉眉心:“真的不着急,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三皇子想把我送给一个什么庆王,但不是立刻就去。”
“庆王?”陈七脸色又是一黑,“那个老色鬼?他敢?!”
啊原来那也是个老色鬼,这世上怎么那么多老色鬼?所有的男人都是吗?丁了了疑惑。
陈七黑着脸按住她,咬牙:“哪里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做,听到了没有!等我去救你,我明日——不,现在就启程!你要确保自己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许管!”
这一次他神色严肃,不像是醉酒糊涂的样子了。
于是丁了了也认真地向他摇了摇头:“我不会在那里等着你去救我。陈七,你要是什么都不许我做,我就不用你救了。”
“什么意思?”陈七不明白。
丁了了仰头看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做,那不就是一只金丝雀吗?当你的金丝雀与当庆王的金丝雀也没有太大区别,而且那边还要富贵一些呢!”
这真是……
陈七还没从悲伤痛苦悔恨中回过神来,一时又被气得够呛。
他是舍不得让她做事,怎么就成了把她当金丝雀了?这女人就是心太野,一天安生日子也不肯过——
那也罢了。
他一开始认识的她,不就是这样的吗?嘴上说着万事不关心,实际上她目之所见的一切伤病、贫苦、不公……无一不被她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如今是她自己的事,她又怎么甘心什么也不做。
“你是没有当金丝雀的命了,”陈七咬着牙道,“你回去先帮我稳住三……那个王八蛋,最多不过三五天,我必去救你。”
看见丁了了脸上仍不好看,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接下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必多。你别说我不让你做事,到时候别骂我压榨你就行。”
那可不一定,想骂的时候还是要骂。丁了了心里说道。
丈夫,不就是用来骂的嘛。
这句话差一点说出口,门外已先传来了声音:“姐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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