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尸体都得不到!”
胡二牛看着她,哈地笑了:“你当初骗那个陈七,用的就是这样的手段?可惜,这一套对我没用!我们绿林的规矩讲究的是直来直去,你少耍那些欲擒故纵的花招!”
欲擒故纵?
这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丁了了不认为一个山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应当有足够的自知之明,抢来的女子最初必定都是不情愿的,怎么可能对他“欲擒故纵”?
事实上也不止这一处不对劲。自从在马车里醒来之后,丁了了觉得每一处都不对劲。她清楚地知道对方的身份是山贼,但似乎也只有“身份”是山贼。
除了身份,别的一切都似是而非……但若要她说出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出来。
这滋味抓心挠肝地难受。丁了了忍不得,干脆当面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你们不是山贼,你们装得一点都不像。”
“不是山贼?”蒲公英又蹦了过来,“哈,老大,她说咱们不是山贼!会不会咱们还是太客气了?我听对面山头上的人说,抢来的媳妇要先吃一个下马威才会乖乖认命!老大你是不是舍不得?”
他的声音依旧很响,模样依然很滑稽,但丁了了这次没看他。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那些高低胖瘦不等的男人,试图从他们的脸上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愤怒的、嘲讽的、玩味的……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尽相同,但总有那么一两个表情僵硬,被丁了了捕捉到了几分不自然。
“你闹得差不多了吧?”胡二牛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再不甘心,到这地步也该认了!你以为说几句疯话、装会儿傻,我就能放你走了?”
“你会放我走的。”丁了了道。
胡二牛嗤笑:“别做梦了!你这辈子贼婆是当定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选择先拜堂,还是直接入洞房?”
这山贼真是与众不同,又和气,又好说话,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让她自己选。
于是丁了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先入洞房吧。”
噗!的角落里一个汉子喝的不知是水还是酒喷了对面的人一脸。
丁了了仰头看着胡二牛,问:“怎么,不行吗?”
迟来的爆笑掀翻了屋子,檐下无数麻雀惊起乱飞,院子里的两匹马三匹骡子一齐惊跳起来,热闹非凡。
肇事者丁了了一脸无辜。
胡二牛脸上的刀疤颤了颤,整个表情都有些失控。丁了了就看着他的脸色由黑转红,又渐渐地憋成了酱紫色,像变戏法似的。唯一不变的是抽搐的嘴角,以及满脸僵硬得不知道该往哪儿堆的横肉。
真不好看。但是,真有意思。
丁了了扶着凳子慢慢地站起身,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胡二牛就忍不住向后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丁了了已经笑了出来。胡二牛脸色一沉,忽然伸手捞起丁了了的腰,一甩手将她扔到肩上扛了起来:“行不行可不是靠嘴上说的,要试过才算!”
“嗷——”一屋子人齐声怪叫起来。
双脚离地的丁了了看着下方旋转的地面,心里有一瞬间的惊慌。但转瞬之后她就放松下来,嗤地笑了一声:“的确不是靠嘴上说的……”
胡二牛扛着她快步奔出门去,穿过一条巷子,又进了后面的另一座院落,三步两步跃上台阶跨过门槛,将她扔在了一张铺着红色被褥的大床上。
丁了了挨了一摔,虽然不算疼,却也委屈得够呛。再看看手背上的伤处又渗出血来,她就更恼火了,坐稳在床沿上瞪着胡二牛,咬牙:“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此刻你还有机会对我说实话。若再耽搁一刻,出了什么意外,你别怪我。”
胡二牛活动活动肩膀,转身到旁边抽屉里拿出一包药粉和一卷纱布走回来,笑了:“小姑娘,到了这地方,虚张声势是没有用的——手伸出来,帮你上药。”
丁了了也笑了,乖乖地将手伸给他,看着他小心地替她撕下了先前胡乱包扎的布、均匀地将药粉撒在伤口上,又一圈一圈仔仔细细地包起来。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清咳一声,冷冷道:“你别胡思乱想,以为老子是怕了你……我是怕你失血过多,一会儿受不住!”
“多谢,”丁了了道,“现在轮到你受不住了。”
胡二牛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丁了了的脸,想确认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
确认的结果是耳朵或许没坏掉,但眼睛毫无疑问是坏了——他竟然看到他的猎物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笑,然后渐渐摇晃、模糊,消失在越来越黑越来越浓的烟雾里。
妖……妖怪?!
丁了了自然并不是妖怪。她缩回手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胡二牛,抬脚狠狠地踩了上去。
然后伸手拔出了他腰里的弯刀。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但这不足以成为她放过他的理由。先前有预谋地下药将她掳掠至此就已经碰触到了她的底线,后面再怎么温和再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