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脖子勒成那样,七窍都会受影响的,应该还没死就听不见了。”
“那可惜了,我还想跟他聊一聊那碗茶的事。”
“那碗茶不用聊,问娄大夫就可以了。”
谈话声一顿,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娄大夫。
后者立刻惊跳了起来:“你们干什么?关我什么事?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吗?!”
“不呀!”丁了了笑得很温和,“我只是想问一问,你的假死药是什么做的?苏五老爷本来应该什么时候醒?你到哪里去接应他?接到之后要把他交给谁?”
娄大夫惊住了。
刘县丞忙上前来道:“此事重大,还是我把他带回县衙去审问吧!”
陈七摇头不肯。
漓阳县的县衙,已经很久不管事了,带人回去又能怎么样?问出事情来又能怎么样?报给皇帝吗?
皇帝如今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刘大人,此事的确重大。”陈七看似漫不经心地往旁边走了几步,与刘县丞几乎并肩而立,压低了声音:“我不信一个手中没有多少钱更没有名望的苏五老爷值得太子大费周章救他的性命。但在苏大老爷重重看守之下还能往来送信方便、制出假死药以及设计逃出漓阳县改换身份这些事,又不像是苏五老爷一只笼中困兽能做到的事。”
别的不提,就只说改换身份这一点:大安朝祖上传下来的法度还是很严的。一个人若是在户籍上死了,那他就必须是实实在在地死了。如果这个死人还要改名换姓去别处生活,不管是被谁发现了、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全都要受到极重的牵连,不知会出多少条人命。
即使是妻子儿女,也不太有可能愿意冒这个险,何况其中还有拖家带口的婢仆、以及原本与此事毫不相干的娄大夫。
能做这件事的人,所谋者必定不小。
“大人,为了天下安稳、为了漓阳县万千百姓,此事必须妥善处置,决不能遮遮掩掩、息事宁人!”陈七很坚持。
刘县丞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半天,渐渐地明白了:“你是,三皇子一党?”
“是。”陈七半点犹豫也没有。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纯臣。要想活下去、要想做一番事业,就必须站队。要都像吴相爷那样中规中矩,这天下早就散了。
刘县丞长叹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也罢,你带他去吧。太爷那里我会设法解释,了了小姐在漓阳,我也会着意照看,不会委屈了她。”
“多谢刘大人!”陈七躬身行礼。
先前自觉退开了的几个大夫到此刻才敢随意走动几步,互相窃窃私语猜测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唯有丁了了耳力过人,虽然站得并不近,却将那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陈七似乎也没打算避她,走回来向她一笑:“我需要离开些日子。你在这里若是遇上了麻烦就找刘县丞,他比苏家还要更可靠一些。”
丁了了随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多想,更没有多问。
与她无关的事,她并不放在心上。不管陈七是看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还是要背着她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些都不是她想问的。
她只要知道自己在漓阳县还有一段苦日子要过、或许需要换一种扬名的方式就可以了。不管怎么说,只要人好好地活着,别的都不重要。
“咱们回家。”她向佳佳招了招手,转身就走。
陈七目瞪口呆:这就走……就走了?
他要远行诶!要去干大事诶!说不定会有危险诶!
她做妻子的难道不需要嘱咐几句“努力加餐饭”之类的话、依依惜别一下吗!
有这么当人媳妇的吗?她是不是一点也不稀罕他、根本不在乎他?她是不是还在盼着他快点消失,她好再去找那个小狐狸苏二少爷?
真是岂有此理!
陈七追出门去撵上了正要上车的丁了了,高声:“我会很快回来的!用不了几天!很快!”
“好的,我等你。”丁了了道。
态度依然冷淡得欠揍。
不过好歹也算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承诺。陈七努力安慰着自己,按着胸口咽下一口酸水,替她重复道:“等我哈!不许跑了哈!”
这一次丁了了一声也没应,佳佳趴在车窗上嗤嗤地笑了起来。
马车咣当咣当往外走,陈七黑着脸在后面跟了两步,就看见前面巷子里的人群还没散,反而渐渐地围拢了起来。
“了了小姐,就算苏五老爷是输了条命,但你们直接动手杀人过分了吧?不怕官府问罪吗?”
“了了小姐,你丈夫杀人了,是不是要偿命?”
“了了小姐,你们对付不听话的人,都是直接杀吗?苏五老爷本来是要死的,你就连一刻也等不得,非要自己动手吗?”
“官府都管不了你们,你们金陵陈家当真可以为所欲为吗?”
仗着人多,他们问出口的话还真是半点都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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