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仰着头,眼睛放光凶巴巴的,活像是刑场上等着砍头的江洋大盗。
漓阳县出了什么大事吗?丁了了大惊。
她可还没忘记先前的赌局,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结束呢。这段时间她走了,剩下的就是苏大老爷和苏五老爷之间的较量。两虎相争,伤及无辜也是常有的事。眼前的异状该不会与苏家有关吧?
牛车渐渐走近,佳佳向外探着身子,低声汇报:“前头有人在查看进城的马车,那些跪着的人伸着脖子在看……放走了,好像没什么事……又一辆……也过去了……阿姐,没事,不像是打劫的!”
但也不像是什么好事。
丁了了唤了他回来,放下车帘一路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果然在那群人的面前被拦下了。
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车外,客客气气的:“我们是漓阳苏家,有急事寻一个人,冒昧打搅,请车里的贵人略露一露金面。”
“滚!”陈七喝道。
外面静了一下,紧接着脚步声乱乱,显然是很多人围上来了。
丁了了在内听着,皱起了眉头:“怎么,要打人不成?我竟不知道苏家有权核查进城的马车了!几天不见,升了官了?还是当了土匪了?”
车外的声音顿住,仍是那个妇人的声音客客气气地道:“原来姑娘是与苏家认识的?那就更好了!非是我们不知进退冒犯……”
“就是你们不知进退!”丁了了厉声骂,“才赚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大安朝自有国法在,只有守城兵丁有权查验车马行李,除此之外就是朝廷的大员、宫里的贵人,也没有当街拦车强行检查的道理!苏家,是什么人家啊?”
商贾之家罢了,这是打算在漓阳县当土皇帝了吗?
此处的吵闹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一大批人。牛车外面渐渐有行人聚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说苏家还没学乖吧,跋扈了几辈子了,到如今才学着想低一低头,没想到方法还不对,一开张就碰上硬茬了!
车里这人怕是有来头哦,面都不肯露,就这么稳稳坐着跟苏家叫板!
怎么办怎么办?打起来吗?还是跪下赔罪?
苏家要是肯跪下,那也就不是苏家了。别忘了他们先前是怎么办事的哦!
打人、放火、下毒、派家丁去堵人家的门……漓阳县有多少商贾败落在他们手里,多少人命折在他们手里,只怕算都算不清!
今日这场戏又该如何收场?除非车里是真正的大人物,否则苏家那只猛虎只怕还是忍不住会露出獠牙哦!
……
议论声久久不绝,而车外的苏家人最终并没有露出他们的獠牙。
那个妇人低着头向后退了几步,裙摆一拂慢慢地也跪了下去,同那些死刑犯似的人跪在一处,拦住了牛车的去路。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片惊呼。
丁了了在车内听见了,忍不住将帘子掀开一角,向外面窥探。
只见满街闲人指指点点,都说“跪下了跪下了!”“苏五老爷走投无路了!”“这倒不像贼匪,像乞讨的叫花子了!”
苏五?
丁了了与陈七交换个眼神,两人俱是大惑不解。
苏五老爷这会儿应该在家里享受自己生命中的最后几天吧?怎么就连这仅剩的几天时光他也不肯消停,竟又派了人上街来招摇?
苏大老爷也不管吗?那场赌局明明是咱们这边赢了,难道如今竟是苏五老爷掌控了全局吗?
丁了了忽然有些心慌,呼地站了起来。
陈七拉住她的手,按着她回来坐下,自己扬声向外面问道:“苏家到底想做什么?”
先前那妇人伏在地上,叩首道:“苏家不敢冒犯贵客,只因人命关天急需求医,所以不得不在此拦车寻人。”
“求医?”陈七愕然。
车外妇人擦泪道:“是,求医。我家老爷突发奇疾,此刻已危在旦夕。漓阳县无数医者束手无策,我们老爷便说,或许只有那位女神医丁了了小姐可以妙手回春……”
丁了了忍不住又站了起来。
竟然是找她的!
她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连苏五老爷都那么信她了?这件事怎么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对劲呢?
那妇人继续说道:“请贵人担待,实在是人命关天不得不如此,实实不是有意冒犯!”
话说得是真客气。
但态度也是真强硬。丁了了几次说走,牛车在路上摇摇晃晃,那牛蹄子都快要踩到人身上去了,那些跪着的人竟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的确是拿命在坚持。
丁了了终究没有当街踩死人的狠心,所以僵持良久之后,她还是不得不妥协,自己掀开了车帘:“我就丁了了。你们是在找我?”
“了了小姐!”地上的妇人惊喜地抬起头来,“您真的是了了小姐?太好了您回来了!我家老爷有救了!”
“你且慢!”丁了了摆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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