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了了小姐不好哄嘛!”苏大老爷故意装憨,傻笑:“我看陈公子也怪可怜的……”
苏大夫人哼了一声:“我看也没什么可怜的。我都听明白了——当初一声不吭偷偷跑了是不是?你以为是为了人家好?糊涂东西,谁稀罕这种‘好’!你自己的媳妇,你不拿她当自己人待,就别怨她以后不信你!”
“就是啊,”苏六老爷忙从旁接话,“你自己把她推到外头去,就别怪她另寻出路了!我看了了小姐与我们家的孩子也算年貌相当……”
“你休想!”陈七立刻打起了精神,“老家伙你还没死心呐?我告诉你,我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别说我现在还没死,就是我死了,她也是我的!只要我不答应,她就休想改嫁!”
苏六老爷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你说的可不算哦!”
陈七一蹦老高,追着就不乐意了:“怎么着你还当真呐?一把年纪了当面抢人的媳妇儿?你这样的人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子侄来?你儿子你侄子哪一点能配得上我的娘子了?你给我站住,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苏六老爷年纪虽大,腿脚却极利索,哇哇叫着在堂中一阵乱跑,带伤的陈七一时竟然追他不到。
一时间只看见堂中人影乱晃,兵荒马乱。
怡景苑是一个行止皆有规矩,恨不得连你的步子迈多大、一句话说几个字都要有人管的地方,如今忽然发生了如此荒诞有趣的一幕,不但丁了了惊讶不已,就连窗台上都爬满了看热闹的丫鬟小厮们。
丁了了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苏大老爷立刻抚掌:“笑了笑了!陈公子,你的媳妇我们已帮你哄好了,你自己说怎么谢我们吧!”
“哄好了?”陈七将信将疑,忙又撒腿奔了回来:“娘子,你同意跟我回临溪村了?”
丁了了心道当然不同意。
那边苏大夫人已劝道:“该回家还是要回的。同族连枝未必就能同心同德,家中若有放心不下的事,还是要早些回去,安排妥当了在外面才能放心啊。”
丁了了垂首道:“可是夫人,这边事情尚未了结。”
苏大夫人点头:“所以你要快去快回。书儿的药方需要你详加斟酌,什么时候换药、换什么药,一丝都不能出错。”
丁了了糊里糊涂地点头应了,低头告辞准备去换药方的时候才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绕进去了。
可是,为什么啊?!
……
“当然是因为苏大老爷收了我的好处!”陈七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得意,“他要巴结我嘛,怎么可能不送我这个顺水人情!”
哦,是吗?
丁了了看着他,陷入沉思。
她以为苏大老爷目前很需要巴结她来着,怎么他更需要巴结的竟是陈七吗?甚至可以为了巴结陈七而得罪她?
这就怪了。陈七能给苏家带来什么,竟然比治好那个活凤凰似的苏二少爷更要紧?
“前程啊!”陈七两手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我送了他们一注泼天的富贵,苏家从此可以平步青云……他们怎么能不巴结我!”
“是吗?”丁了了皱眉看看这辆简陋的牛车,欲言又止。
说“巴结”仿佛有那么一点道理,毕竟陈七在怡景苑时嚣张放肆得不成样子,苏家人却极有耐心始终以礼相待。
可要是真巴结,似乎不应该派一辆这么敷衍的车来送他们吧?苏家已经穷到连多余的马车都没有了吗?
这事儿不对。
丁了了坐了起来,掀帘子看向车外:“后面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你着急带我出来,是不是苏家有危险?”
“是啊。”陈七眯起眼睛,笑了。
丁了了一急,立刻就要起身下车。
陈七忙伸手拉住她,无奈:“苏家要出事,你急成这样干什么?咱们又不差他们那点儿诊金……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吗?”
“你这人!”丁了了更气了,“这是诊金的事吗?人命关天!”
“哦,”陈七的脸垮了下来,“人命关天?谁的命关天啊?那个苏二公子我见过了,脸白得跟鬼一样,比我丑多了!你连我都忍心打死了,还好意思说别人的人命关天?”
丁了了被他拦着一时下不了车,又急又恼:“苏二公子的命当然金贵,他又不是你!你这条狗命……”
“我这条狗命,活该是丢在荒山野岭都没有人管的。”陈七坐着挡住车门,哀哀戚戚:“我生来命贱,爹不疼娘不亲,哪里比得上人家苏二公子,从小到大人参肉桂吃着、几十个丫头婆子围着,如珠似宝的……”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丁了了只得退了回去,看着摇曳的车帘,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车里怪异地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陈七悄悄爬起来蹭到旁边坐下,又笑了:“你不用担心那个病秧子,他死不了!”
丁了了回过头,听他继续说道:“苏家家大业大,数百年来什么样的事没遇见过?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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